乌孙郡主火冒三丈,她从屋子里冲出去,扬起手对着徐嬷嬷就是一记耳光。徐嬷嬷猝不及防,被打得歪倒在地,反应过来就捂着脸嚎啕大哭:“老奴做错什么了?王妃这样的虐打老奴,殿下都没有这样对老奴呢……”
乌孙郡主抬起脚就对着徐嬷嬷的胸口使劲踹上去,高声骂道:“打你怎么了?你敢骂我对我不敬,我就打得你!琉璃,去备车!”
其他人都围上来劝,说的都是好听话,乌孙郡主却从中听出一种“非我族类”“好野蛮”的排斥感来,她怒气冲冲地道:“凭什么傅明珠可以随便打人是有理,我教训手底下不听话的老奴就是没道理?”
没有人能回答她的话,她带着琉璃等人快步离开,登上马车命令车夫:“去乌衣巷。”在这京城里,唯有林先生才可以和她说上那么几句心里话。
乌孙郡主只想找到一个熟悉可靠的人倾诉,再请他帮她支支招,看看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让宇文佑爱她敬她信她。因此刚看到林先生,她就哭了:“先生救我,我快要被逼死了。”
林先生左右看看,确定无人跟随她而来,这才把她引入室内,体贴地递了热帕子过去:“擦把脸吧,说说怎么回事。”
乌孙郡主一股脑地把自己的苦恼说出来,哀恳地道:“要怎样才能让他知道我的好?”
林先生道:“你要让他知道你的价值,让他知道你是天底下最可信任的人,哪怕就是全天下的人都背弃了他,你也不会。第一步,把你所有的钱和人都敬献给他;第二步,为他去做一件很难的,光靠他自己做不到的事。”
乌孙郡主低着头不说话,林先生也不强迫她,微笑着给她斟茶。乌孙郡主终于拿定主意:“请先生教我。”
林先生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乌孙郡主听得连连点头,满心欢喜地告辞离去。等她走了,宇文聪从里屋走出来,笑道:“老林,你的这些女学生都很信你敬你啊。傅明珠杀鸡宰羊热情款待于你,乌孙郡主向你询问家事夫妻事,对你言听计从,你可真是了不起。”
林先生不高兴地道:“五爷明知傅明珠那件事非我所愿,何必又来嘲笑我?”
宇文聪讶异地道:“非你所愿?我没有听错吧?我还以为你是心甘情愿去的呢。其实我一直都觉得以你这样的身份,就这般轻易暴露了十分可惜。要知道,若是换个法子,别说重回傅相府,就是让傅明珠把你迎入英王府供养起来都是可以的。我们的人还没有能和宇文初夫妇这般接近的呢。”
他越说,林先生的脸色越阴沉:“官大一级压死人,祝问寒一定要我这么做,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前些年在相府做下的所有功课全都白费了!他这几年仗着王爷的信任,越来越目中无人了!”
宇文聪见林先生真的是很生气,这才笑道:“我得到一个消息,祝问寒到京城的消息走漏了,宇文初的人满京城地搜他,因此,他需要一个替身帮他吸引英王府和傅相府的注意力,以便他腾出手去做其他事。不巧,你的情况和他最相似,因此他就挑中了你。老林,你的运气真不好,活生生成了替死鬼,有了功劳也不见得是你的,而是他安排得当。你晓得,我父王最信他了,他说屎是香的,我父王也会觉得那泡屎一定与众不同,因此一定是香的。”
林先生求他:“五爷,求您别说了!看着别人去死很好玩吗?”
宇文聪给他斟了一杯茶,轻声道:“我有办法让你逃出生天,就看你听不听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