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宇文初言简意赅。宇文白本来就是被他强压着去的,所谓宴饮不过是为了让宇文白冷静下来并且明白英王府好进不好出这个道理而已,起的是警告和缓和的作用。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有心情吃喝玩乐?自然是意思到了就散了。
明珠伸手去摸他下颌上的伤口:“疼么?”
宇文初翻身把她抱起,强迫她躺平:“别乱动!”
好大的火气啊。明珠撇撇嘴,干脆不说话了。她才是被惊吓过度,最虚弱最脆弱最娇弱,最需要甜言蜜语各种安慰温暖的那一个啊,他既然不想要她安慰他,那她就等着他来安慰她好了。
宇文初沉默了一会儿,自己把哑火散了,闷闷地道:“今天场面差点就失控了。”
明珠轻轻挠了他的掌心一下,娇滴滴地道:“我被吓坏了,就怕你忍不住杀了他,然后就得跟着你过苦日子了。说不定肉也没得吃,那可怎么好?”
宇文初垂眸看向明珠,只见她躺在宝蓝绣鸳鸯的枕头上,乌如云一般披散开去,衬得一张脸素净又可爱,明明是在装娇弱,偏偏一双大眼微微弯着,含满了笑意,哪里有她所说的担心害怕。不由得微叹一声,伸手去捏她的鼻子:“真到了那个地步,没肉吃你也得跟着我过,别想跟着其他有肉的男人跑了。”
“有你在这儿,我哪儿也不去。你都为我破相了。”明珠示意宇文初低下头去将就她,轻柔地触摸着他下颌上的伤口,低声道:“殿下当时怎么来得那样快?我以为你赶不回来了。”
宇文初被她摸得火气一点点地消散开去,低声道:“眼皮子直跳,心绪不宁,就折回来了,半道上又接到消息,因此回来得还算及时。”
“嗳,那是我一直在念殿下,殿下听见了!”明珠抱住他的脖子和他温存了一会儿,小声问他:“你就这样杀了胡桐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宇文初淡淡地道:“能有什么麻烦?不过是个竖阉而已。难不成,有人敢要我为他偿命?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个本事!”
冷箭杀死胡桐,是他经过认真掂量之后下的决定。力量已经掩藏不住,那就适当地展示一下自己强壮,既可以借机警告某些人,吓唬吓唬小皇帝,又不至于让人抓住太大的把柄。什么,当众射杀皇帝的近侍总管是大不敬?他这是清君侧!皇帝年幼不懂事啊,先帝死得早没人管,他做亲叔父的再不管怎么行?真正的忠臣是不惧怕流言的。
“上次我安静地在宫里留了几天,有些人就以为我胆子小,没本事,不敢动,这回就让他们看看我的决心!”宇文初的眼珠子里闪着冷芒,下巴上的那道血痕把他的脸更衬出了几分冷硬果敢之态。
明珠越看越爱,忍不住抱住他的脖子“啵”的亲了一口,低声笑道:“殿下真是太英俊了!爱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