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先生忙道:“当然是我的意思,殿下还不知道我已知晓。此事机密,知道的人并不多,殿下爱重王妃,怎么都不可能来和王妃说这个,特别是您还怀有身孕。只是在下作为殿下身边的谋士,就该为他着想,挑出对他最有利的路径。他不方便说的,我就要事先替他说出来,他不方便做的,我便要替他去做,这就如同王妃每日精心打理殿下的衣食住行起居一样的,并不需要殿下每件事都吩咐下来再去做。咱们各司其职,都是为了殿下好,都是为了大业着想。王妃是聪明人,应当能够懂得这个,退一步,海阔天空。”
明珠沉默地看着孟先生。
作为谋士,孟先生没有任何错误,相反他还是一个尽职尽责的谋士。要知道这种事是非常得罪人的,一不小心就会两面不是人,同时招致宇文初和她的反感厌憎。
但作为当事人,她真的是很讨厌孟先生这种自以为是的行为。她若是不答应,就是不懂得大义,就是自私自利,目光短浅,心胸狭窄,就是宇文初的拖累,若是江珊珊真的把那些厉害的武器给了别人,造成宇文初的失败和这么多人失去性命身家,那就是她的错。
“如今傅氏和英王府戚戚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孟先生起身,对着明珠深深一拜:“还请王妃三思。在下告退。”
明珠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地目送着孟先生的背影。她不高兴,非常不高兴,她很后悔,当时就应该一箭把江珊珊钉死在繁英堂的。
她忍不住地想,孟先生说是他自己来的,谁知道是不是替宇文初来试探她的?宇文初御下极严,这么机密的事情,这么重要的事,就算是江珊珊有意把消息透给孟先生知道,但宇文初就真的没有动心,没有睁只眼闭只眼,放纵孟先生来试探她吗?
毕竟她之前对着宇文初说了那么多遍,她和江珊珊势不两立,有我无她之类的话。再没有比让孟先生来和她说这个更合适的了。
天黑下来,郑嬷嬷从外头疾步而来,她刚接到傅相府传来的消息,江南本家长房的傅明诚、傅紫霏父女俩即将入京,人到了京城外的大丰县城才让人送信过来,说是明日一早入京。明珠早有吩咐要出席迎风宴,她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知明珠才行。
正房里没有掌灯,鸦雀无声,素兰等几人都安静地守在门口,一脸的焦急。郑嬷嬷立刻现不对劲了,连忙小声问道:“怎么回事?天都黑了,也不掌灯传饭?”
素兰小声道:“刚才孟先生来找王妃说话,退出去后王妃就这样了,不许人进去,说是要静一静。您也知道她的脾气,谁敢不听?”
是殿下出事了?不对,若是殿下出事,王妃早就风风火火地赶过去瞧了。那是孟先生给王妃气受了?寻常的事情,孟先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想来必定是要事。若是平时倒也不用管,但王妃怀有身孕,是不能和平时相提并论的。郑嬷嬷清了清嗓子,小声喊道:“王妃,老奴有事禀告。”
“进来吧。”里头传来明珠的声音,除了因为太久没有说话而稍许沙哑之外,其他一切正常。
郑嬷嬷便装得没事儿似地走进去,边点亮灯烛,边笑道:“是家里使人来送信。江南本家的诚大爷和紫霏姑娘此刻已经到了大丰,明日一早进京,家里备了接风宴,请王妃回去吃饭,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