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寻常妇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无聊手段而已。朱长生真心看不上,傅氏和殿下就算是联姻,也是彼此防备着的,人情往来这样重要的账簿怎能轻易就给了一个才进门没几天的傅氏女?真是无理取闹!他根本就没做错!有本事就来打他啊!他等着呢,挨了这顿打,正好成全了他的忠心,让殿下知道他为了捍卫殿下的机密,忠心职守被她欺凌侮辱成了什么样。可她主仆几个在那里雷声大雨点小的,就是不见动手。
看这样子,是意识到不好收场,所以后悔了,再装哭给自己找台阶下呢。朱长生的腰又直了几分,语气强硬地道:“小人深受殿下大恩,殿下怎么吩咐的,小人便要恪守尽职,请王妃恕罪。”他就不信明珠能这样和他僵持下去,且看她怎么收场。
明珠却根本没打算和他僵持下去,直接将帕子盖在脸上往里屋走,哭得十分伤心:“快去把殿下找回来,我要问他是不是真的这样看不起我,把我当贼防着,压根不肯信我?”进了里屋,舒舒服服地往床上一躺,再伸了个懒腰,动动腿脚,觉得满是酸疼,忍不住又腹诽了宇文初一回,打个呵欠道:“我又困了,再躺会儿。”
郑嬷嬷肃然道:“王妃睡吧,老奴守着。”
至于外面还跪着的朱长生,就给他跪着吧,大家拼的就是耐性和脸皮厚,看谁拼到最后。他不是正义凛然的劝谏明珠要恪守本分,并且表示他没有不敬她半分吗?那么在明珠没有话之前,他是断然不敢自己起身离开的,不然就刚好证明了他的轻蔑和不敬。
明珠舒服地翻了个身,笑道:“听说他有痛风,所以很需要跪一跪。虽然他之前受了罚,但那是殿下给他的惩罚,这才是我给的。不折腾折腾他,怎对得起他如此敬重我?”
郑嬷嬷低声和她商量:“虽然这坏东西该收拾,但就算是打狗也要看主人面的。这件事里,朱长生就算是对您不敬,但在殿下面前他就是为殿下尽忠。轻轻放过是不能的,处理不好又会让殿下生隙。自他接到信要进来之始,应该就已经悄悄送信给殿下了,想必殿下很快就会回来,接下来要怎么办,您还要有个章程才是。”
明珠道:“什么规矩都是懂事明理的人才会讲的,我不懂事,不明白道理,我只知道是殿下答应我让我打理庶务的,我要账簿就是理所当然。就算是朱长生要为殿下尽忠,他也不该这样不敬我。不要说只是罚他跪,我便是使人打他一顿又如何?不揍得他哭爹叫娘,就已经是给殿下留脸面了。再如嬷嬷,殿下要问你私取我的东西,你要为我尽忠所以不给,但你可敢像他这样不敬殿下?他几次想激怒我打他,偏偏我就不打他。”
逼迫朱长生跳坑,那是攻;不被朱长生激怒而动手打人,这是守。郑嬷嬷道:“王妃说得很是。但稍后殿下回来,您还该柔软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