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纤细的身子此刻如风雨飘摇中的一片落叶,那般脆弱凄凉的感觉。看入他眼中,只觉心底紧绷着的那根弦瞬间断裂。
方子湛牙关紧咬,忍耐着自己的愤怒。这般怒气勃的三郎,着实吓了老太太一跳,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弄成这样,任谁都会有脾气的。
幸好这时,方小福似乎听见了方子湛的呼唤,缓缓睁开眼睛,似乎还没转过情绪,细细抽噎着,水盈盈的大眼无神地望向方子湛。
“三哥……”忽然,方小福百般委屈地喊了一声,便说不出别的话了。
“不怕了,三哥回来了,三哥会给你讨个公道。”
方子湛第一次如此轻柔地说话,目光中满是心疼,就连一向看惯的面瘫脸,此刻也有了柔和的情绪,似乎生怕惊着这脆弱的小人儿。
“三哥,疼……”方小福轻咬柔唇,那忍耐着的委屈模样,让方子湛恨不能将她的疼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
他无言地上前,将她轻轻搂进怀抱里,将下巴搁在她顶,已是眼眶泛红。
方小福并不知道自己的脆弱会如此深刻地触动着方子湛的心弦,她确实是很疼,但唱这一出苦肉计,也是为了摆平方迎春。
“奶,请您回避一下,子湛要给媳妇儿看伤。”方子湛突然开口。
“……好,奶去看汪郎中来了没有。”老太太破天慌应诺,没有怪责三郎的无礼。这样愤怒又痛苦的三郎,她也是第一回见。
老太太转身出了屋,顺手带上了房门。
方小福却傻了眼,让这家伙给她看伤?她身上的伤哪是他能看的呀,这古代不是讲究个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嘛?
可是这家伙却动不动就要掀她衣裳,成何体统!
而且,如果记忆没有出错,他可是要到五月初八才满十六岁的,小小年纪不是惦着圆房,就是惦着掀女孩子衣裳,真是……
方小福脸红了,无语了。
但她却不能保持沉默,立刻抓住他伸过来的手掌。
尴尬地道:“不用看了,虽然方迎春和我生了激烈的冲突,但主伤都是我的吹火筒在身上造成的,集中在这一侧的肩膀和手臂。”
“只集中在这一侧?别处没有?”方子湛有些不信,生气她隐瞒伤情。
“嗯,当时我知道要糟,就往炕角闪躲,又拿手护着头,缩着脚,棉被挡在前面,所以我的脚没什么事,主要是这边被抽到了。”
“应该庆幸,那吹火筒是我用来当拐杖的,是最长的一根,我缩在这夹角,棍子下来并没有全部落在我身上。”
方小福抬了抬胳膊,之前痛麻木了,这会儿才感到火辣辣地痛,让她忍不住呲牙咧嘴了好几下,小脸蛋上的表情到是生动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