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汾王妃做得并不太明显,也没弄什么才艺表演之类,就是一群人一起吃吃喝喝,看看百戏,听歌看舞,看参军戏,坐船游玩。老年人和中年人们是坐一旁谈笑,只看年轻女孩子们交朋友,嬉戏,一切都显得轻松自然。
但只要注意,就会看到汾王府嬷嬷们守一旁,目光锐利打量那些年轻女孩子们。牡丹窃以为,假若汾王妃真是想选一个比较合适孙媳妇,这样方法得当。男方这样条件,并不需要女方容貌才艺有多出众,要紧是品行和性格,那么,不经意间表现出来行为能体现自身品质。
老夫人眼看着相看大会正式开始,而红儿迟迟没有回来,不由急了,便回头看着牡丹低声道:“云清住得很远么?红儿怎么迟迟不来?”
牡丹奇怪地道:“不远呀,您别急,待孙媳这就再找人去寻她?祖母找红儿有事?孙媳身边雨荷也是很得用,您可以使唤她。”
这死丫头故意装糊涂。她身边难道只有一个丫头菏以用么?没有红儿还有绿蕉,也还有嫉嫉可以使唤。老夫人恨恨地瞪了杜丹一眼:“马上叫她回来见我!这死丫头,我说话都当耳旁风,该家法处置了。”
牡丹只当听不懂她指桑骂枫,笑意盈盈地使人去找红儿,不时递水递帕子给老夫人,又礼貌亲切地回答周围人问话,显得很是闲适自。老夫人越生闷气,便又要故伎重演,说自己热,要牡丹给她掌扇,忽见尉迟氏领着萧雪溪过来见礼,顾不得折腾牡丹,笑盈盈地和尉迟氏接上了话,当众送了萧雪溪一只红玉臂环做见面礼,极力盛赞萧雪溪贤淑温柔,端庄大方,又拉青雪溪坐自己身边。
萧雪溪行平谢过,又对着牡丹点了点头,小声道:“何夫人您安好。”然后害羞地挨着老夫人坐了,像只可爱小白兔一样,笑得无辜而天真,仿佛全然忘记了从前事情。
尉迟氏不露痕迹地上下打量了牡丹一番,非常和气地与牡丹说话,不停称赞芳园修得好,又说自己看到过牡丹培植出什样锦,非常美丽,当之无愧国色天香四个字。又盛赞老夫人挑孙媳妇有眼光,这是连着她自家女儿一道给夸进去了。
老夫人笑得和朵菊花似,却心神不宁地不时瞟瞟远处,一看到红儿走过来,就立刻起身同尉迟氏告罪,说自己要方便。牡丹忙好心地要扶她去,她摇摇头,不容置疑地道:“你留这里,你是芳园主人,万一王妃有事要找你也方便。”
牡丹知道她其实是防着自己,这是要去听红儿汇报消息,然后作出对策。便也随她意,只吩咐丫头婆子们好好照顾好了。果然只见老夫人一出了宴席场所,红儿就迅速跟了上去,同时,宽儿也步朝牡丹走过来。
牡丹回头和尉迟氏、萧雪溪点点头,径自走到一旁听宽儿怎么说。宽儿小声道:“这红儿就不是个安分守己,到处张望,问东问西,问哪些地方有菖蒲,王夫人和您相处得怎么样。到了蒋娘子门
外,又不要人跟着,里面嘀嘀咕咕说了许久。咱们想了法子也听不到说些什么。不过恕儿说了,只要把将娘子给守好了,就什么事都出不了。”
这倒是实情。只要将蒋云清看好,什么武婆子,红儿,绿儿跑来跑去又能如何?牡丹气定神闲地朝白夫人走过去,白夫人正和秦阿蓝和邱曼娘低声说笑,见她过去忙给她让了位子,笑道:“适才曼娘还说,让我跟着一起坐船,去桃李杯里头摘桃子和李子,我说我这身子哪儿敢去?晃来晃去,有个闪失怎么办?”
牡丹笑道:“坐大船是能行,但是咱们这儿就只有小船,好还是别坐了,我陪你岸上走走。”
邱曼娘侧着头盯着牡丹看,然后捂着嘴笑起来:“何姐姐,还来不及恭喜你。上次我生日你送我香扇坠,改明儿我也送你件礼物恭贺你大喜。”
牡丹笑道:“不必这么客气,你成亲时我也没送你什么。”
邱曼娘笑道:“我就算了吧,都算是老夫老妻了,不如你们鲜。”然后推了秦阿蓝一把:“倒是阿蓝,你得为她好好准备一份大礼了。”
泰阿蓝微微红了脸,飞速看了牡丹一眼”小声地责怪道:“曼娘,你又瞎说。”
邱曼娘道:“你就是太小心了,铁定事情飞不掉。”
秦阿蓝沉默片刻,看着牡丹微微一笑:“我记得夫人与宁王府李长史有亲?我前不久才和十九娘见过。”
牡丹点头:“李长史是我表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