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道:“瞿墨,你也出去。”
绿萝一急,“小姐,这怎么可以,瞿墨是您的隐卫,他怎能离开您?”
慕紫清肃然道:“去吧,我自有打算。”
绿萝几次看着慕紫清,扁扁嘴,小姐做什么从来都是告诉她的,如今却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是做什么,心知拗不过她,只得依了,回身轻轻的关了门。
房间里瞬间安静的只有“噼里啪啦”炉火燃烧的声音,慕紫清盯着男子的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干躁的嘴唇皲裂着,干皮一动似乎就能裂出血来。慕紫清有些颤抖着将男子外衣解开,胸口硬梆梆的触感让她浑身发冷,如果所料不错,这应该是束胸带。
刚才让绿萝出去,一是现在还不知这女子身份,身受这样的重伤,不是被仇家追杀,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理由。她不能确定仇家的恨会不会牵连到别人身上。慕紫清不能冒险,不能让她身边的人受一点点伤害,有些时候不知道也会保护自己。还有,女子装束奇怪,外衫虽破烂不堪却是上好的质地,尤其是领口被血浸染的祥龙,她知道,这非一般人家敢用的图案,说开了,她自己是不怕的,可是她怕她的家人受到连累,包括瞿墨。
因束胸缠的太紧,慕紫清无法绕解,只得用剪刀一一剪开,所有的伤口在解开胸衣的刹那赫然显现,那原本柔软的胸上布满了伤痕,没有一丝女子该有美丽。即便已经预料女子伤重,即便知道她生经百战,可是在真正看到的一瞬间仍被惊的无以复加,前胸及腹部各种狰狞的伤口如野兽怒睁着眼,咧着嘴,呲着牙,时刻要把人吞没。伤口有的叠加,有的流脓血,伤上加伤,甚至还有未取出的箭头。她再次心惊。
她从未见有人受如此重的伤还能强撑着一口气,看着女子唇上一排牙印,她心下了然,该是痛彻心扉了吗,慕紫清轻轻将全身污血拭净,明知她无法回答,却仍轻声道:“你究竟是何人?”
岩尽关日短夜长,漫漫长夜,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有的,只有那一摞摞的书。来这异世的十八年,自能自理起,慕紫清的傍晚至就寝前,通常都是手捧书本,懒洋洋的在那里躺着,要么品茶发呆,要么浅酌几杯,要么干脆看月亮星星。毕竟无污染的天空在现代确实很难得,甚至她都找到了地理课本上的各种星座。可这三日来,她都不能合眼,日不能寝,夜不能寐,衣不解带的为女子诊治。显然,她的努力有了成果,女子已然脱离了危险。
冰参熬了汤药已服用,并渐渐发挥了作用,未用完的部分慕紫清掺了些促使伤口结痂及消除疤痕的药,替女子敷在伤口上,相信以她的医术,女子身体上不会留下太多的印迹,对于医者来说,没有什么比救活将死之人更觉有成就感的了,尤其还能将那些伤口消除,还女子一具光洁的身体,这令她开心无比。
屋内的烛火一跳一跳,为了使女子睡得沉静舒适,减轻疼痛,她燃了一把安神香,青烟袅袅中,慕紫清手捧医书全神贯注,清瘦的背影投影在墙壁上,平添了一份恬静。
突然,慕紫清觉得脖子上一凉,甚至能够感受的剑锋的尖锐,她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起来:“你醒了?”
身后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冷冷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