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二郎自己死不足惜,还拖累这么多人被射杀砍死。螳臂挡车,不自量力!”牛五娘鄙夷地看了眼季英英,讥笑道。
朱二哥不会死!都是牛五娘,否则自己和朱二哥还有湘儿怎么会被南诏人抓住!身为唐人,为一己私利陷害同族,甘为南诏走狗。如果不是赵修缘带头引路,也许外甥不会死,母亲不会绝望,哥嫂还会活着。她怎么还敢说朱二哥死不足惜!怒火在季英英胸口烧起来,她朝着牛五娘扑了过去:“我杀了你!”
大概没想到季英英会和自己动手,牛五娘尖叫了声,髻被季英英扯住。手足无措地被打了几巴掌才反应过来:“以为只有你会打架?”
她可是武将家的女儿,没有七娘的神力也弓马娴熟。一时反应不及才被季英英骑在身上乱打。牛五娘抓住季英英的手用力将她摔翻在地。正要开打时,她的后背挨了重重一击,一颗心险些从嘴里扑了出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季英英喘着气推开她,看到一名小娘子抱着块鹅卵石站在面前。
“我,我第一次……她,她不会死了吧?”鹅卵石掉在了地上,小娘子面色苍白,望着牛五娘哆嗦地说道。
季英英用力踢了牛五娘一脚,见她呻吟了一声。她哼了声道:“祸害活千年,她死不了。谢谢你帮我。”
眼泪从那小娘子眼中滑落,她喃喃说道:“我哥哥在西川军营里……”
季英英叹了口气,轻轻搂住了她。
南诏兵已经压下了外面的暴乱。那名偏将却一直注意着栅栏里的动静。两人撕打的时间太短,他根本来不及进去阻止。他听到牛五娘没死,心里暗松了口气,隔着栅栏吼道:“都放老实点!”
里面的人自离牛五娘远了,任她一个人躺在地上。
一万多人足足用了三天,才全部押解过了桥。
到了第四天,季英英和一群军眷才被放出去,最后一批过河。
汹涌的河水自桥下流泄而过。站在桥上,仿佛人随着桥一起被满腔滔滔河水冲走,带来阵阵眩晕感令人不敢低头注视。
站在浮桥两边的南诏兵连成了两道人墙,防止有人跳河。也许最后这一批全是小娘子,南诏士兵放松了警惕。无数条接引军队的船只从河对岸驶过来,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季英英慢吞吞地随着队伍移动。前面有士兵偏过脸去看河中的渡船。她盯着那名士兵,握紧了小刀。
“你向我保证过不会逃跑。我的功劳落在你身上,我只好盯着你。”
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季英英转过头,见是那名偏将。她嫣然笑道:“我说话算话。一路多谢您照顾了。”
偏将意味深长地说道:“浮桥摇晃,小心别摔倒了。”
被他盯着,机会就没有了。季英英心里暗恨,看着前头蹒跚行走的牛五娘好心地建议道:“我从小在田间地头走惯了,不会摔倒。将军不如关心下赵二奶奶。她养在深闺,肯定害怕。”
“赵二奶奶有白王殿下的金牌护身。如果白王殿下的中军赶在蚩狂大军将前撤回,她的日子比你好过多了。担心她不如担心你自己吧。”
牛五娘究竟许了什么好处给晟丰泽?季英英一直很好奇。她望着前面河滩上已经扎下了营帐,所有过了河的军眷都没有被押走。看起来还会在河岸滞留些时间。也许还能再找到机会。
几百米长的浮桥,队伍走得再慢,也有走完的时侯。依然被关在河摊上新建起的栅栏里,这一次却是几百人被关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