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向前院的月洞门突然涌出了一队衙役。柜上的季贵跟着奔了进来:“这是后院,官爷莫要乱闯啊!”
旁边一名衙役伸手将他推倒在地,簇拥着差头走向了季氏。
差头看到站在门口的季氏问道:“你就是浣花染坊的坊主季徐氏?有人告你家谋财害命。海捕文书递到了益州府衙。你是坊主,便和我们走一趟吧。”
谋财害命?谋谁的财,害谁的命?季氏脑中嗡嗡作响。
两名衙役抖着绳索走向了季氏。
李嬷嬷快步走下台阶,赔着笑脸拦住了他们:“官爷,我家太太还病着。有人递了状纸,我们去公堂应诉便是。缚了我家太太路上行走不便,且容我们安排车轿送太太前往可好?”说着直接将身上的荷包摘了下来塞进了衙役手中。
季贵机灵,早将柜上剩下的现银用荷包装了,扯着差头的手,塞进了他的衣袖,求恳道:“官爷且请前头饮杯茶,容我家太太换身衣裳。”
差头感觉袖中一沉,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下来。见季氏脸色苍白,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心想带着她走回益州城,半道上兴许就倒下了,不如让她坐车前往,大家都方便。他板着脸道:“不能耽搁太久。”
季贵连声应了,请了一群衙役去前院饮茶。
这时,季耀庭和季英英听到动静从厨房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看到二门处乱糟糟的,还有衙门里的差股,季氏兄妹目瞪口呆。
季贵上前一步拦住了兄妹二人,谄媚地对差头道:“官爷,这边请。”
差头看了眼季耀庭,眼睛微眯,拨开了季贵的胳膊道:“季大郎?听说浣花染坊是你掌管……”
“官爷!妾身才是染坊的坊主,季家的当家人。请官爷稍侯片刻。”
差头转过身一看,季氏被人扶着,眼神淡然地望着自己。身上透出的威仪气度让他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季太太有什么话要交待赶紧着吧。”
吴嬷嬷叫上了院里的婢女,赶紧去厨房将招待晟郎君的饭菜先给这群衙役送去。后院顷刻间又安静下来。
“英英,回你的院子去。没我吩咐不准出来!大郎,你在房外守着,母亲与晟郎君说完话再叫你。”季氏最担心女儿沉不住气,在季英英叫嚷之前,先堵了她的话。
“娘,家里出什么事了?”季英英急得要命。
“季嬷嬷,送娘子回去。英英,不要给娘添乱。”
季英英还想再说,见母亲苍白的脸色,只得将话咽了回去。季嬷嬷陪着她回院子,季英英拉住了她的手道:“嬷嬷,你赶紧去瞧,究竟出什么事了?家里怎么来了官差。我在这里不出去,不给母亲添乱。”
季嬷嬷也急得要命,哎了声,转身扭着肥硕的身躯奔了出去。
季氏转过身,晟郎君仍安静地坐着,就好像没有听到院子里的嘈杂声。他胸有成竹,似乎今天不是来赴宴,而是来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