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风脑袋一阵眩晕,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了夏侯的兄弟了。不过,耸耸肩膀,在海岛荒山上修炼得心境淡泊的他也不计较夏侯的话,反正眼前这个大块头救了自己,自己欠他一份人情,记得这份人情就是了。他也坐下,朝夏侯拱手道:“篪虎先生实在是。唉,没想到我这次主动下山历练,从掌教祖师那里接了来安邑设立道场的任务,却是一事无成,委实惭愧。”
摇摇头,沧风自嘲道:“如此看来,沧风实在是法力浅薄,道行低微,不堪重用,只能回山向掌教祖师请罪,潜心苦修了。”他心里清楚,自己倒在了校场上,自己效力的相柳柔根本没理会他的死活,反而是夏侯下令了,才有人把他给救回来。一想到相柳柔初见面时的热络热情和自己落败后的冷酷无情,沧风心里无边感慨,自觉自己的阅历又大大的增进了。
夏侯心里那个激动啊,法力,道行,这些自己老本行的词句,有十几年没听到了吧?这一辈子,自从生下来后,听到的就是什么巫力的强弱、肉体的强度之类的言语,如果不是丹田那的金丹还在那里滴溜溜的乱转,夏侯都害怕自己某一天会忘记自己是个修道人了。
他立刻接话道:“不知沧风先生出身何门何派啊?”
问出了这句话,夏侯彷佛突然松了一口气一样,心里一阵的敞亮。但是立刻他又彷佛十五个吊水桶打水,心里七上八下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夏侯心里总有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如果这个大夏,这个拥有的神话传说和自己所知道的一模一样的大夏朝,就是那些大夏的话。那么,沧风炼气士,他的师门来历,也许,会正如夏侯所猜测的那样。
可是如果真的,沧风的师门真的是夏侯心中猜测那个,那么,自己应该怎么办?
沧风肃容稽,恭恭敬敬的抬头看了看天空,无比庄重的说道:“篪虎先生有所不知,这大夏最强的势力,是巫教。其他一切教派,在他们看来,尽属异类异端。故沧风师门之名,还请篪虎先生不要泄漏出去才好。”
沧风脸上带着一丝苦笑:“想那天地生灵,生而成精怪者,大都为巫教所用。就这安邑城中,以兽类禽族而成精者,就有数万妖修为各大巫家效力。故安逸城内,尽有几家妖修道场公然收授门徒。而我所属师门,却飘然世外,不受巫教所用,故不为其所喜。此番来安邑开设道场一事,也无非是投石问路之举。”
夏侯心里恍然,这些炼气士不鸟大夏王庭的征召,自顾自的修炼,自然是不受他们喜爱的。甚至可能因为某些原因,他们还受到了那些统治阶层的歧视。这次沧风来安邑开设道场,走相柳家的上层路线,的的确确不过是一个试探的举动。
如果安邑能够容忍炼气士们在安邑收徒,或者说在某个世家的照应下可以安然的收授门徒,这自然是好,可以趁机壮大炼气士的实力。可是如果说,在建立道场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招引了大巫们的不快,只要师门来历不暴露,那些大巫拿他们也没辙。想必沧风所谓的不要把自己的师门来历泄漏出去,也就是出于这个考虑了。
就听得沧风缓缓说道:“我师门,乃是东方大洋之上。”
夏侯心里一阵暗喜,却又有点失望,只是点点头:“哦,在大洋之上,不在山上,好。”
沧风看了夏侯一眼,眨巴了一下眼睛,点点头说道:“我的两位师伯祖,山门却是立在山上的。”
夏侯脸蛋一抽搐,干笑着问道:“那,敢问,贵师门到底是?”
沧风脸上浮现出来的,是自豪和骄傲以及无比尊敬的光芒,整个人都一下子有了精神。“我掌教祖师,乃是东方大洋上金鳌岛碧游宫通天道人。我的两位师伯祖,则是昆仑山上李老君和原始道人。我师门,传承的乃是先天混沌一元老祖鸿钧道人的道统。唉,篪虎先生,你怎么了?你,你,怎么了?”
夏侯的脑门彷佛被数千道闪电连环劈下,炸得他脑袋一阵乱哄哄的直响。
如果,九州鼎仅仅是送他来到了另外一个星球,那么,只要努力修炼,达到传说中的境界,破开虚空,还是有可能回到自己那个江南小镇上的家,回到自己亲手栽种的那一片茉莉花丛里品茶,悠然度日。看天空的星图,和前世所见的星象差不多,想必如果自己被送到了另外一个星球,怕是距离地球并不甚远,有很大的可能回到那里。
可是,当通天道人、李老君、原始道人这些熟悉的名字从沧风嘴里蹦出来的时候,夏侯心里只是绝望。
空间的距离可以打破,可是时间呢?
大夏朝,乃是传说中神话的终结,历史的开端。夏朝亡国后,中原的太古神话传说就此断绝,而中原有文字记载的历史才慢慢诞生。自己,难道真的被那九州鼎,胡乱的丢到了一个不知道多少年前,甚至连一点点文字资料都没有留下来的朝代么?
沧风小心翼翼的凑到了面色惨白的夏侯身边,轻轻的用巴掌拍了拍夏侯的脸蛋:“篪虎先生?篪虎兄弟?你,你怎么了?”
白也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轻轻的用爪子撕扯着夏侯的耳朵。过了一阵,看到夏侯居然一点都不理会自己,白的凶蛮性子又冒了出来,恶狠狠的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了夏侯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夏侯脸上又是一串火星冒出,夏侯一声大叫,突然跳了起来。
沧风眼睁睁的看着白的肉掌和夏侯的肉脸相撞,居然撞出了火星,不由得吓得连连后退。他可不敢领教白爪子的威力,他不过是一个炼气士,身体柔弱,比起常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没有大巫这么变态的强度。
而夏侯却是仰天长啸:“娘的,管你现在是哪里,老子既然来了,就一定要想办法回去。回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