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向陈雅,慎重地摇头道:“那妇人说的这句话,实是对了你父”…对了陛下的心。这处置她的事,现在千万不能提!”
说完后,皇后却见得陈雅脸色一青,一脸的失望。
望着愤恨中有着不甘的陈雅,皇后蹙了蹙眉,不由想道熙哦以前还真是太惯着她了,到了这个翘涉,她还不省心。那冯氏妇人再怎么恶劣,她也没有与阿雅争赵俊的心思。这孩子,怎么就想不通呢?
就在这时,陈雅说道:“哦…娘娘你不知道那贱妇多么可恶。她今天还对我说,卫子扬一回来,就会把她又接过去,还说她是去避难什么的。娘娘,我实在不甘心。”
不等陈雅说完,皇后已打断她的话头,慢慢说道:“她去卫府,正好让你掌着赵府啊,你气什么?”见陈雅张口欲辩,皇后哪里还不知道,陈雅之所以说这话,是想把那冯氏留在身边折磨着?
又是摇了摇头,皇后疲惫地说道:“好了。本来我还准备跟陛下说,让他成全了卫子扬和那妇人。既然你不愿,这话我也不说了。你也别忙着生气,那妇人的身份,跟了卫子扬左右不过一妾侍,她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皇后说到这里,看到陈雅依然一脸不甘,不由想道:冯氏如果去了卫府,正好让赵俊把她扶为正妻啊。这才是当务之急的事,可这阿雅,却只顾着与一个没有必要的人争持,连自个的大事都不关心了。
想到这里,皇后又是一阵失望。
近四个月不见,一见面,便是这般堵心,皇后无力地挥了挥手,道:“我累了,你回去吧。”直接下了逐客令。
陈雅还在想着心思,哪里知道没说两句皇后便要赶她了?当下急急抬头,对上皇后疲惫中面无表情的脸,她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什么,终是被身边的婢女扯了出去。
出了宫门,见到陈雅还是浑浑噩噩,频频向回看去。那婢女想要说她两句,却还是住了嘴:自家主子不省事的性子,不是一天能改变的,说了也没用。只是可惜这一次机会。哎,等了三四个月才见上一面啊!
凯旋归来的卫子扬,在带着几个亲卫和冯宛见过陛下后,当场便受到了陛下封为左将军。
左将军者,位如上卿,金印紫绶,掌都城兵卫,戍守边隘,讨伐四夷。官虽三品,却是权力极重的职位。
然后,陛下看到站在卫子扬身后的冯宛,又说道:“卫将军当真是重情之人,立了大功,还忘不了昔日微贱时相随的一个妇人。也罢,便让她先跟随你左右。”
至于要冯宛怎么个跟随法,陛下没有说,冯宛和卫子扬,自然也不会问。
于是,冯宛出宫时,虽依然是妾身未明,好歹已是卫子扬的人了。
望着那两人离开的身影,一个老年内侍走上前来,低声说道:“陛下何不封这妇人做公主?遣嫁卫将军?”
不过数月不见,陛下又老了不少,他睁着浑浊昏花的双眼看着越去越远的两人,摇了摇头,道:“孤老了,这种事,得由太子来做。”这是施恩之举,由太子做也是情理之事,老太监点了点头。
这时,陛下喃喃说道:“还得看看,姓卫的是个有才的,可是那样的出身,得再看看……”
冯宛跟在卫子扬的身后,向宫门走去。
刚才,陛下除了大赏特赏冯宛的一言之功后,便对北鲜卑的求亲行为只字不提,也对那些胡人小国提也不提。仿佛,这数日来闹得沸沸扬扬的,卫子扬的身世,以及那些国家想与卫子扬的结亲之事,根本没有生一样。
冯宛知道,他是想看卫子扬自己怎么处理。在这件事处理妥当之前,卫子扬刚封的左将军位不会落到实处。
想到这里,冯宛上前一步,靠近了卫子扬。
她刚刚靠近,手心便是一暖,却是卫子扬伸手握紧了她的手。
感觉到他手掌的温热,冯宛的心一阵暖暖的。她低下头,轻轻提醒道:“宫门外,众胡还在等着将军吧?”
卫子扬点了点头。
冯宛唇动了动,说道:“将军还没有回朝,诸胡使者便先赶到了。将军,他们是不是想笼络你?”
卫子扬回过头来。
便这般看着冯宛,他灿然一笑,在那宛如春日暖阳般的笑容中,卫子扬伸手抚着冯宛的脸,低声说道:“一切我自有主张。”他秋波如水,软软地荡漾着温柔,“你呀,就是心重,老是思前思后生恐犯一点错。”他低叹一声,突然又说道:“阿宛,我看重你,从不是因你对我有用还是没用!”
声音温柔有力。冯宛一怔,反射性地抬起头来。对着春光中,盛阳下,他微笑的脸,温柔的眼,冯宛的心砰砰地急跳了几下,一股说不出滋味的感动和暖意,沁入她的心田。明明是暖和的,舒服的,可不知为什么,她的眼睛有点涩。
正在这时,不远处的宫门口,传来一个娇娇脆脆的动听声音,“子扬哥哥,冯姐姐,你们怎么才出来呀?”声音清脆中透着亲近,仿佛与冯宛相识已久,不但没有半点敌意,反而有着恭敬和欢喜。正是那个清映公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