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副主任这一巴掌算是把诸葛亮给抽狠了,前胸后背都被纹上了字的郭所和史云风,被光着膀子放回袁谭军大营后,诸葛亮顿时就成了袁军大营的头号笑柄,还有诸葛亮和陶副主任因为女人生的那点过节,也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袁军大营,让无数的袁谭军文武将官和普通士卒对诸葛亮是既鄙夷万分,又痛恨入骨,都认为自军的惨败全是诸葛亮引起,害得自军遭受池鱼之殃。
丢脸被嘲笑都还只是小事,对诸葛亮而言,更严重的还是对他威信、声望与自信心的打击,当从郭所和史云风的口中得知了整个事件的前后经过时,一向镇定自若的诸葛亮足足呆了一柱香时间,然后才失魂落魄的喃喃说道:“原来,这件事的真相就这么简单?”
“一件这么简单的事,被你这匹夫分析得那么复杂,最后还搭进了我的一万多大军,你他娘的还有脸自称军师?”这是袁谭公子得知真相后出的怒吼。
“孔明,这次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啊。”这是刘皇叔出的长叹。
崔琰是忠厚君子,并没有出言指责诸葛亮,但是他看向诸葛亮时目光中包含那种深深的失落,却让诸葛亮觉得也许被崔琰臭骂一个狗血淋头还要更好受些。而郭图先生就没那么客气了,当着诸葛亮的面就向袁谭直接说道:“主公,这件事必须找一个罪魁祸来,给将士们一个交代,不然的话,我军将士一旦得知真相,知道我军这次惨败全是因为一个蠢材的自作聪明,对我军士气的打击势必十分巨大。”
正憋着一肚子火的袁谭点了点头,转向刘皇叔问道:“玄德公,这次贵军的军师孔明献策不当,导致我军惨败,不知玄德公对此有何打算?如何给我军将士一个交代?”
刘皇叔万分为难,诸葛亮却主动拱手说道:“冀侯,亮此次献策不当,导致联军惨败,理当军法从事,亮甘愿领受军法!”
“很好,你自己知罪就好。”袁谭冷哼了一声,然后喝道:“来人,将诸葛亮推出去,当众斩!”
“且慢!”刘皇叔和崔琰大惊,赶紧异口同声的阻止,然后刘皇叔向袁谭拱手说道:“冀侯,孔明此次确实有罪,但罪不至死,军法上也没有那一条规定献策不当应当斩,还请冀侯念在孔明也是一片好意的份上,也看在备的薄面之上,饶孔明一命。”
“主公,不能杀诸葛亮。”崔琰也在袁谭耳边低声说道:“诸葛亮虽然该死,但他毕竟是玄德公的军师,玄德公的背后还有荆州刘表,主公若是杀了诸葛亮,再想向刘表求援必然无望,不如卖玄德公一个人情,权且留下诸葛亮的人头,以便将来向刘表求援借兵。”
袁谭阴沉着脸盘算了片刻,很勉强的点了点头,道:“好吧,看在玄德公的份上,我可以不杀诸葛亮,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把诸葛亮推出去,重打三十军棍!”
“冀侯……。”刘皇叔本来还想求情,但诸葛亮已然昂着脑袋一瘸一拐的自行走出大帐受刑,刘皇叔无奈只得闭嘴,眼睁睁的看着诸葛亮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迸流,几次痛晕过去,好不容易熬到了三十军棍打完,刘皇叔赶紧亲自过去搀起诸葛亮,大声命人将诸葛亮抬回本寨治疗。
彻底痛晕过去前,诸葛亮忍痛指住了同在帐外还没穿上衣服的史云风,咬着牙齿艰难说道:“主公,亮求你一事,别杀他,亮还要他继续当亮的亲兵,亮从今天起,每天早晚都要……,都要看一遍纹在他身上的文字,牢记……,牢记今日之辱。”话音未落,诸葛亮已然又一次痛晕了过去。
见屁股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诸葛亮被抬了下去,袁谭公子怒气稍消,这才向刘皇叔问道:“玄德公,景升公的救兵在叶县盘桓多日,再也没有北上一步,不知玄德公可有办法催促他们尽快北上,来官渡救援我军?”
“冀侯,景升公的救兵你恐怕是指望不上了。”心中窝火的刘皇叔坦然答道:“先不说叶县的一万荆州兵不过是杯水车薪,难济大事,就算他们立即北上恐怕也来不及了,官渡大营的前营已破,守御力大减,以陶贼之奸诈,必然会趁热打铁强攻官渡,贵我两军在军队方面又一起伤亡惨重,能够坚持到叶县救兵到来,恐怕没有多少指望。”
尽管对刘皇叔的分析也有些心理准备,但是真正从刘皇叔嘴里听到了这番话,袁谭、郭图和崔琰等袁谭军决策层的脸上神情还黯淡了下来,倒是品级不高的郝昭信心未失,出列抱拳说道:“主公勿忧,我军前营虽失,但中军营地的防御工事同样坚固,末将请主公拨给数千步卒,数日之内,末将保管将中军营地修建得和前营一样坚固。”
袁谭迟疑不决,重获信任的郭图站了出来,建议道:“主公,昨夜一战,我军伤亡惨重,官渡坚守下去已经毫无意义,不如乘着我军实力尚存的机会,尽早另做打算,待到重整兵马再振军威之后,然后再来报仇不迟。”
“放弃官渡?”袁谭有些不甘心,道:“官渡乃许昌咽喉,失官渡则许昌难保,不可轻弃,濮阳高干、蒋义渠处尚有五万兵马,我有意调来濮阳兵马,与陶贼在官渡决一死战,诸公以为如何?”
“万万不可!”郭图赶紧反对道:“我军在濮阳虽然还有不到五万的兵马,但这支队伍正被陶贼大将陈到的三万军队与袁尚的两万叛军联手牵制,倘若轻动,必遭陶贼与袁尚的队伍前堵后追,即便冲破阻击赶来官渡,也定然是人困马乏、伤亡惨重,难堪大任。这支兵马如果再有损失,那么我军不要说是东山再起了,就是想平定袁尚叛乱,夺回冀州基业,那也是难如登天了。”
袁谭再次犹豫,只得把目光转向目前最信任的崔琰,而崔琰迟疑了许久后,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主公,公则先生这一次言之有理,前后受敌的濮阳兵马现在是不能轻动了,否则一旦失去城池地利保护,必遭徐州偏师与袁尚叛军的前堵后追,损失惨重,还会给徐州军主力把我们各个击破的机会。”
“既然不能调动濮阳救援官渡,那么我军现在又该如之奈何?”袁谭公子追问。
“三个选择。”崔琰答道:“一,放弃官渡退守许昌,二,一边继续坚守官渡,一边再向刘表求援,三,放弃官渡,撤往并州。”
“还有,可以向陶应求和。”郭图补充道:“主公不妨遣使求和,暂受胯下之辱割让兖州土地,换取陶应允许我军撤往并州,如此一来,陶贼为借我军之手牵制袁尚,必然答应,我军保全兵马队伍撤往并州,既可避开陶贼大军锋芒,又可以继续保持对袁尚叛军的兵马优势,有利于我军下一步的平叛战事。”
崔琰瞟了一眼郭图,心说郭公则好象变聪明一点了,这个主意虽然又馊又丢脸,倒也十分对症下药,可惜,主公未必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