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林出了罗府上了车,就往已经寻好的铺面那里去。那屋主见是女客来看铺子,虽然没近前,可是坐的车带着奴婢,穿戴也不俗,知道这位才是做主的人,自己不便过来,就让他婆娘过了答话,开了门领她们进去细看。
那铺面和钱嫂子说得差不多,当街算是两间屋,一间大一间小,从后门出去,果然有个小院子,院子里还有口水井,后头还有两间空屋。
钱嫂子陪着又林看过一遍,看又林的神情,知道她应该对这儿挺满意。
“前头两间屋前年才刚粉刷裱糊过,咱们要是接了手,再稍整一下就成了,不用怎么花钱。后头的屋子能存放货特,还能让伙计铺张床在这儿上夜,方便照看。”
又林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香味儿。不是单独的香,似乎是很多不同的香气混在一起的气味。
“原来凭这铺面的人是做什么?”
“听说是卖香料的。”
怪不得现在还能闻到香气。又林站在门里,大略看了一下左右和街的对面。东边和对街不远各有一家绸缎庄了,那么再开绸缎庄应该就不合适了。卖文房四宝倒是很稳当,不怕过季,也不用花太多本钱。可是不知道在这附近有没有销路。茶叶倒是人人要喝家家要买的东西,李家还有一小片茶园子,也有卖茶叶的铺子。
可以先进点儿茶叶,慢慢卖着看。
钱嫂子还拿了契书来给又林过目,又林看过了,点头说:“行,让你当家的和房主签下来吧。可以先签个三年五年的,租钱一年一结。”
钱嫂子轻声说:“奶奶,咱们还不知道买卖能不能做得成,是不是先租个一年试试?要是做得好,再往下赁。”
“怕什么,这地方着实不错。要不是卖香料的突然走了,房主急着租出去,这样的地方只怕也不好找。就算咱们自己不做买卖,也可以再转赁出去,不会亏钱的。”
钱嫂子低头笑着说:“奶奶说得是,我就没想着还能这么办。那明儿一早就签下来,定好了地方,就找人订做货架子和台柜什么的。”
“也好。”又林又嘱咐几句,这才出门上了车。
这事儿虽然不用见人就说,可是也不用刻意瞒着。晚间又林就和朱慕贤说起来寻铺子的事。朱慕贤虽然不懂做买卖,但是对又林却是很放心。以前朱慕贤见过德林做术算题目,比他还要强得多,本来以为是先生教的,可德林颇有几分自得的说,不是先生教的,先生只教那些子曰诗云的,他的术算是姐姐教的。姐姐的术算才厉害呢,家里那些老账房都不及她,不用算筹,不用算盘,甚至纸笔都不用,只消在心里默算,转眼就得出结果来。
“好。你寻个事情打打也好。赔了赚了不要紧,没谁一开始做事就能一蹴而就,跌几个跟头吃点亏也不怕。”
“我也没想做什么大买卖,就是卖点散茶。这茶是家家都要备,人人都要喝的,拿它先试一试。”
朱慕贤握着她的手轻声说:“我知道你是能干的,不过你在家中也不大方便出去,要是需要人跑腿传话,打听事情,又或是遇着什么麻烦事,可别跟我见外,一定记得说。”
又林一笑:“知道了,我不会同你客气的。”
朱慕贤成亲这些日子来,过得十分轻松惬意。夫妻相处很是恩爱融洽这不必说,又林能干细心,他的衣食住行从头到脚,样样都给打理得好好的。就拿这衣裳来说,又林会提前两天就把他当日要穿的衣裳收拾出来,整好理平,他从来不用为这个担心,直接就衣来伸手。还有一些细节上头,比如荷包里总是有些散碎银钱以备他赏人使用,若要带扇子,绝不会少了匹配的扇套和扇坠。更不用说吃的饭食,喝的茶,用的笔墨这些。
这些都是小事。又林孝顺长辈,替他在祖母和母亲面前尽孝周全,让他毫无后顾之忧,能专心读书温习。
怪不得人常说娶个好妻子,是得了个贤内助。
又林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手往后挣了一下:“怪热的……都出了汗了。热水备下了,你先去洗洗。”
朱慕贤拉着她的手不松开:“何必分两回这么麻烦,一块儿去洗吧……今天停了一天水,中午只能买面条凑和一顿。听说是水塔坏了,所以半个城都在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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