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十九回过头看时,只见高慎行已经带着李牧顺着竹梯上了屋顶,让徐十九以及在场所有的老兵感到意外的是,高慎行身后居然还跟了个少女,那少女很美,虽然穿着朴素并且明显不合身的棉衣,却依然无法遮掩住她的姿色。
高慎行没有解释少女的来历,便径直说道:“刚才我已经观察过了,城头上的日军枪冇手只有一个,就在两点钟方位,打死刘排长和老牛他们的就是这个小日冇本。’
刘排长就是刚牺牲的那个炮兵排长,老牛是五十老兵中的一个。
徐十九也不多说废话,直截了当给高慎行下令:“给我干掉他!”
“是。”高慎行闷声答应,“干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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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口隆幸趴在城头上,冷浚的眼神正越过女墙不停地睨巡着对面的街巷建筑,压满子冇弹的三八大盖就搁在女墙上,他的搜索重点是离城垣不足百米的几栋民房,尤其是几栋民房的屋脊以及二楼的几个窗口,更是时刻处在的余光观察之下。
昨夜的巷战已经证明,对面的国军拥有一种从未见过的肩扛式火炮,这种肩扛式火炮可以给步兵近距离火力支援,鹿儿岛特谴队的不少机枪巢就是被国军的这种火炮所摧毁,这已经引起了野口隆幸的警觉。
不过这种肩扛式火炮也有弱点,它不像曲射炮可以躲在步冇枪打不到的掩体冇内射,而必须由中冇国炮兵扛着来射,这就意味着中冇国炮兵在炮时,必须把自己暴露在掩体外,这就给了野口隆幸狙杀的机会。
对于自己的枪法,野口隆幸有着强大的自信,自打进入陆军士官学校那天起,每次射击考核的头名从未旁落,毕业之前的最终射击考核,他更是打破了日冇本陆士的记录,他虽然不是总成绩前五名,却也因为枪法出众额外获得了一块御赐银怀表。
野口隆幸坚信,只要中冇国炮兵敢露头,他的子冇弹绝对可以抢在中冇国炮兵炮之前打爆他的脑袋,就像刚才,他打爆那个藏在二楼窗户里的中冇国炮兵,他也不认为对面的国军狙击手能够对他构成威胁,刚才他至少已经干掉了六个国军狙击手。
十二月的南京,气温已经冇非常低了,清晨的时候尤其冷,野口隆幸戴着轻o而又保暖的鹿皮手套都还是感到手指一阵阵的僵,所以每隔十几分钟,他就必须脱掉手套,再将双手放进呢大衣里捂热,狙击手必须时刻保持手指的灵敏。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野口隆幸感到手指开始僵,正当他准备脱下手套之时,对面百米开外的那栋民房却忽然有了动静,二楼另一扇原本紧闭着的窗户忽然被人推开了,野口隆幸迅速掉转枪口,然后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几乎是在枪响的同时,一个身影就从窗户里倒了下去,虽然隔着一百多米远,野口隆幸却仿佛可以看到对面国军脑袋爆裂、脑浆飞溅的惨烈景象,野口隆幸残忍地笑了,渐渐的他已经有些喜欢上这种杀戮的味道了。
然而下一刻,野口隆幸的笑容就凝固了。
那栋民房的屋脊后面突然间坐起了另外一个国军,野口隆幸急欲抬高枪口时,那个国军却已经先开枪了,间不容之际野口隆幸本能地一侧头,然后便感到脸颊上一热,赶紧缩身躲到女墙下再伸手一摸脸,结果满手都是血。
野口隆幸这才意识到,刚才只是个陷阱。
显然,二楼窗户内的“国军”只是具原本就已经毙命的尸体,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给屋顶的国军狙击手创造机会,虽然输在大意,野口隆幸却也必须承认,对面屋顶上的国军狙击也是个狠角色,至少出枪速度不会比他慢。
如果是在对等条件下单挑,野口隆幸有信心击毙对手。
但在自己受了伤的前提下,野口隆幸却没有了必胜的把握。
叫来医护兵给自己简单包扎了一下,野口隆幸便径直转身离开了城头,他的任务仅只是断后,现在整个鹿儿岛特谴队都已撤退,他就没有必要继续留下来死守了,至于城垣缺口的防御,那是别的中队的任务,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