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个儿的眼睛红肿得像桃子一样,任我如何做也是掩盖不了的,干脆就这么大大方方晾着。
“和我父皇争执了几句。”我故意撅嘴,摆出气呼呼的样子。
涉及我父皇,阿邦和小武就不会太八卦。果然,他们虽然很心疼我“气哭”,但没有再多问什么。问了又能如何,还能说皇上的不是?自然更不能打骂了。
我坐下,红拂连忙端上热茶来,然后拉着绿珠离开。
这丫头最是机灵,看出我有话要说,当然就躲出去。一来不吵我们,二来还要守着点门。
“阿邦,回头查查,过年前这些日子,一字并肩王的王府生了什么事?”等房间内只剩下我们三个人的时候,我吩咐道。
阿邦点了点头,对于正事,他从来不会马虎,也不会嬉笑对待。但他好奇,“他又做了什么事?”在他看来,一定是公羊潇洒气得我。
我张了张嘴,嗓子却堵住了,好半天才说,“这消息很快就会传遍京城,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我不想说。只去查……公羊潇洒是不是大病了一场。还有,他和魏国人有联系吗?”我含含糊糊的说。
因为我情绪不好,加上有事要做,阿邦和小武很快就离开了。
临走时,小武还低声劝我,“跟老人家不要太计较,我祖父有时候打我打得很没理,我也要让着他的。”小武的意思,是让我和我父皇和好,不要再吵了。
我明知不是这么回事,却也只好点头。等他们都走了,我才松了口气,好像装在脸上的那个、面对阿邦笔小武从不曾戴过的面具,可以摘下了。
成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成长,也会有所变化。若在一年前,我还不会和两个死党隐瞒些什么,今天居然不能坦承。只因为,我是女生!
“到底怎么了?你说谎了对不对?你没跟皇上吵架。”曹远芳走近了,问。
她只是脑筋爱短路,为人鲁莽又胆大包天,还加上点顾头不顾腚,却并不是真傻。况且闺蜜之间,仿佛有独特的心电感应,我的情绪是瞒不了她的。
我走到床边,跌坐,而后整个人都趴在软绵绵的苏绣绸缎被子上,幽幽地道,“他要娶妻了。”我很想哭,却突然连眼泪也没有力气掉。
人,只有失去的时候才觉得珍贵。可是,我的初恋像一朵花,只含了苞,还没有开放就凋谢了。那种痛苦是没办法修复的,因为总有空的期待,没有满足过,隐藏在心里。
“谁?谁要娶妻了?”曹远芳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就瞪大眼睛,“你是说……你是说王世子殿下!”后来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又连忙按住嘴巴。
“之前没听到一点风声啊。”愣了片刻,她扑到我身边,压低了声音说。
“我也没听到,所以让阿邦去查。”我用力喘了口气,不然呼吸不畅快,“我想知道,是他要娶妻,还是他父王要他娶妻。”脑海里,浮现出他拼命望着我的样子,好像眨下眼,我就会跑掉似的。那般的不舍,就像……要分手的情人。
我不是白痴,若说那眼神中没有感情,我说什么也不信。我只是迷惑,只是不明白事情为什么突然就到了这一步。蒙昧之中,一切就变了味。
“有区别吗?”曹远芳怒火中烧。可她急个什么劲儿啊。
而我,因为她的问话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