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货呢?”她气喘吁吁的问道,“他人去哪儿了?”
“你是说主子?”修容本能地忽略掉那实在算不上恭敬的称呼,“主子不久前先行离去了,怎么,难道主子未回乾清宫去?”
“废话!他要回去了,我能跑这儿来?”唐芯没好气地吐槽道,好不容易缓过气,又问,“他走之前有说要去哪里吗?我把所有他会去的地方都找了,连宫里的茅厕都没他的影子!”
“……”找人找到茅厕?修容满心无语,思索片刻,道,“会不会去了奉宗殿?那处乃是供奉历代皇宗牌位之所,贵妃娘娘的灵位也在其中。”
“谢啦。”抛下这句话,唐芯头也不回地调头狂奔,可没过三秒,又刹车返回,“那啥,奉宗殿在哪方来着?”
“……”
一刻钟后,位于皇宫东北角的奉宗殿外,一抹疾风般的身影狂奔而来,夜幕下,巍峨的宫殿内外不见点光,院子里栽种着常青树,寒风吹拂,枝桠出窸窸窣窣的碎响,气氛很是阴森恐怖。
唐芯四处望了望,没见着一个活人,害怕地咽了咽口水,猫着步伐走近些,嘴里念念叨叨着:“宝宝就是来这儿找人的,打扰了各位的安宁,各位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啊。”
说着,一股冷气袭上后颈,紧接着,肩膀像是被什么人拍了一下。
“呀!”唐芯吓得虎身一震,慌忙间跳开老远。
“怎么跑这儿来了?”沈濯日孤身站定在她方才站的位置,缓缓放下手臂。
“是你啊。”妈蛋!魂儿差点都给吓飞了,拍拍受惊过度的小心脏,唐芯板着脸朝他走近,“这话该我问你吧,大半夜不回乾清宫睡觉,到这儿来做什么?还有!你的轮椅呢?谁许你下地走路的?不造这种地方阴气特别重,你又是个病患,一会儿寒气入体,呸呸呸,”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她忙吐吐舌头,“坏的不灵好的灵。”
瞧着她这副活力四射的模样,沈濯日眉宇间凝聚的阴郁渐渐散去。
不论他心情多坏,只要见着她,总会觉得心静心安。
“男子阳气最旺,更者此处乃是列祖列宗供奉之地,朕怎会有事?”
唐芯冲他白了一眼:“鬼上身还分男女吗?再说了,知不知道什么叫近亲更容易被附体?”
“娘子不仅厨艺精湛,连鬼神之说也有所涉及?”沈濯日玩味儿地调侃道,“为夫似乎小瞧了娘子的能耐。”
“好说好说,”唐芯一咧嘴,“我也就是略懂而已,谈不上精通。”
说她厉害,她还真得意上了?
沈濯日无奈地摇摇头,大手一伸握住了她满是汗渍的小手,她的气息极不平稳,想来定是急匆匆赶过来,累着了。
怜惜地替她擦去脸上的汗渍,柔声道:“回去吧。”
“你拜祭完了?”唐芯收敛好玩闹的心思,眼神越过他看向后方紧闭的殿门,“那个……”
“嗯?”沈濯日略显困惑,垂目凝视她,静等她后言。
唐芯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嘴唇动了动,好一会儿才低低把话问出口:“我要不要去拜祭一下你的母妃和父皇啊?”
过门不入貌似有点不太好?怎么说她现在也是这货的家属,总得见见家长吧?艾玛!见家长!
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变红,神态间隐隐流露出几分羞态。
沈濯日先是一愣,旋即,大抵猜到了她的想法,几许柔情点染眉宇,握着她手腕的手也跟着紧了紧:“天色不早了,娘子想在半夜扰了母妃和父皇的清静?”
刚燃起的小火焰立马被他这盆凉水浇得火种都不剩,唐芯失落地瘪了瘪嘴,嘴硬道:“不去就不去,哼,谁稀罕似的。”
说完,大步向前,可刚走没两步,她才惊觉自个儿的手还被他攥着呢。
“你丫给我放开!列祖列宗面前,能要点脸不?你也真好意思!”
沈濯日容色不改,不仅没放手,反倒往回一拉,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
“喂!”唐芯赶忙抵住他的胸膛,“注意点你皇上的形象。”
“……疼。”沈濯日低声道,话里透出几分隐忍。
听到这话,唐芯连忙把爪子收了回来:“知道疼还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