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问候了凶徒的祖宗十八代以后,唐芯心里堵着的恶气,略微有所缓解。
“修容姐姐,你在吗?”她往四周看去,脆生生问道。
下一秒,背后刮来一阵劲风。
唐芯慌忙转头,只瞧见一抹黑影从眼前掠过。
有武功就是好啊。
她郁闷地瘪了瘪嘴唇,羡慕嫉妒恨地看着旋身降落在灶台边上的女人。
“何事?”修容冷冰冰地问道。
“官银丢了,是不是很棘手?”虽然那货没说,但她总有些不安,想从修容嘴里打听出更多的情报。
“内官不得过问朝事。”修容眸光轻闪,冷霜遍布的脸庞有少许回温,但她仍拒绝透露内情。
唐芯一鼓腮帮,伸手揪住她的衣袖,撒娇道:“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吧,我保证不会说给第三人听的。”
她竖起三根手指头,做誓状。
“大人,请自重。”修容侧身挣脱了她的桎梏,一板一眼的说道,不太适应与人这般亲近,哪怕是知晓她的真实性别,也不行。
眨眼,貌似她真忘了,自己现在还是个太监来着。
等等!既然她是太监,那冷面神先前还抱住她不放……
曾冒出过好几次的念头,再一次占据了唐芯的脑子。
手指在下颚上来回摩擦着,一脸纠结地喃喃自语:“他不会真是弯的吧?”
弯的?
修容不太明白她话里的含义,但这话听着就不像是好话。
气息一冷,硬梆梆的说:“在背后妄议主子,擅自打探朝政,你即便有九颗脑袋,也不够砍,主子政务缠身,还请大人不要再给主子添乱。”
“我没……”添乱。
“不该你知道的事,就别多问,只要你安分守己,做好你的分内事,便是帮了主子的大忙。”说完,修容轻点地面,踏着轻功飞过唐芯的头顶,跃窗而出。
“我只是担心他啊。”低不可闻的呢喃,满满是尽是苦涩。
唐芯用力拍打了两下脸颊,将自个儿从黯然的思绪中解救出来。
她应该相信冷面神,那货才不是轻易会被这点儿难题困住的存在。
“不过……”他真的弯了吗?取向不同,他们要怎么相爱啊!
刚充满的血槽,再度下降,郁闷地鼓了鼓腮帮。
要不,找个机会试探试探他?或者,向他表明性别?可万一,他已经被掰弯了肿么办?
唐芯深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里,泡好桑叶绿茶,送往御书房时,仍是一副纠结不已的表情。
“好香啊,你端的是什么?”接到圣谕匆忙进宫见驾的沈濯香,在御书房外的小道上,意外偶遇了某人。
脑袋往她身前一凑,嗅着那股清爽的香气:“是茶?”
“废话。”唐芯果断赏了他一记白眼。
“味道和宫里常用的倒是不同,来,拿给本王尝尝。”他笑眯眯地出手,想要将茶壶接过来,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这是给皇上的。”唐芯侧身一躲,没让他得逞。
“哦,”销魂的尾音略显轻挑,“原来是饱含了唐大人心意的礼物啊,本王倒真不能夺人所好了。”
“什么心意!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唐芯脸上微臊,恶狠狠否认了。
“当真不懂?”那张比女子更加妖娆的脸庞,挂着大写的不信。
迎上他暧昧的眼神,唐芯莫名感到一阵心慌,手忙脚乱地把茶具往他怀里一送,“反正你要进去,那就顺便帮我送一下吧。”
说完,她调头就跑,刚跑了几步,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转过头,瞪着他说:“不许偷喝。”
“行行行,本王保证在皇兄品尝前,绝不会擅自动它。”沈濯香似笑非笑的答应下来。
脸上的温度又有了升高的迹象,他敢拿一次,不打趣她吗?
夜微凉,宫中各处纷纷亮起了烛火的光辉,如鹅毛般的初雪,伴随着夜风徐徐落下。
唐芯心烦意乱的扔掉菜谱,推开窗子,看着窗外的初雪,心里闷闷的,像堆了块石头一样。
御书房内仍有灯火的光晕闪烁,距离官银被劫,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那边却没一点动静传出。
唐芯越想越烦,趴在窗柩上,抓狂地折磨着自己的头。
“吱嘎……”清脆的开门声从外殿传来。
她瞬间直起了身体,蹬蹬蹬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