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士兵不忍直视的挪开眼,多看几回,晚上回去他们绝对会做恶梦的。
“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夏允儿勃然大怒,拍桌起身,指着副将的鼻子,骂道,“没人教过你们,什么叫教养,什么是礼貌吗?女儿家的容貌,也是你们可以肆意窥看的?”
副将眼底闪过几分嫌弃,但他却不愿和一女子争论,确定此人并无嫌疑以后,大手一挥,命下属搜房。
“这里只放着我和姐姐的随身行囊,官大爷,你们要找什么?不如说给草民听,也许草民能帮上一帮,别看小人身板不行,可找东西,草民是很厉害的,而且,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嘛。”唐芯像是刚反应过来,扬起献媚的笑容,搓着手站起来。
像他这等企图结交权贵的平头百姓,副将往日见得多了,连一个余光,也没赐给她。
“将军,没有现任何可疑的东西。”一名士兵扔下枕头,失望的说道。
“草民一直老实守纪,哪里会有你们要找的东西?”唐芯一副‘看吧,早听我的,就好了’的表情。
没能现可疑之处,副将心里本就不快,再一听她这话,炮口立马转移:“刚才那声声响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这一身衣物,又作何解释?”
“额!”糟糕,她忘记换衣服了。
唐芯苦哈哈看着还在滴水的衣摆,眼睛轻轻一转,笑道:“啊,刚才草民不小心打翻了夜壶,”
她指了指就在几十秒前,她们翻窗进来时踩倒的尿壶。
众人的目光同时转移过去,又在见到夜壶后收回。
“身上这水,应该也是当时沾上的,大人不信的话,不妨闻闻?这味儿还没散呢。”说着,她弯下腰作势要将衣摆提起来。
副将蹬蹬后退几步,捏住鼻子,嫌恶的罢了罢手:“不用了!”
傻子才会闲的没事干,去闻尿臊味。
“这味儿闻惯了,其实也挺香的,”唐芯用手指夹住衣角,笑眯眯的说,“草民以前在乡里干的就是为乡亲们倒夜香的活儿,听常常进城的猎户讲,城里有专人做这门行当,竞争很激烈,草民就想带着姐姐来城里讨口饭吃。”
谁想听他说这些故事?
副将剐了她一眼,转身想走。
“哎呀,大人,你们别走啊!咱们怎么也算是萍水相逢,相逢就是有缘,你们干脆坐下来,和草民多聊几句嘛。”唐芯不死心地追到门口,“就算不聊天,也可以喝点儿睡润润喉啊。”
离去的步伐微微一顿,然后,加速走下楼梯。
“撤。”
随着军令下达,大堂里镇守的士兵井然有序的撤出客栈,谁也不想被这里头住着的神经病给缠上。
“大人,留步啊——”阴魂不散的呼唤随风飘到街上。
直到人走得没了影儿,唐芯才失望的收回视线,恹哒哒回到房里。
“离本姑娘远点儿。”夏允儿蹦到半丈外,戒备的盯着她,“不许过来。”
她可不想沾上什么古怪的味道。
“哼。”远点就远点,当她很想亲近她么?
想到那块还没品尝,就已经掉地上的五花肉,唐芯身上散出了一团黑气,一屁股坐回原位,脑袋轻磕桌沿,捂着胸口,继续缅怀。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在作祟,夏允儿总觉得这间屋子里漂浮着难闻的气味,看了看似乎不想搭理她的某人,特傲娇地哼哼两声,打算回房。
一只脚没踏出去,就见小春神色慌张地从楼下上来。
顾不上行礼,绕过她晃进屋子。
“主……夫君!”
“春啊,”唐芯慢悠悠昂起头,小鹿斑比似的大眼睛里溢满了晶莹闪亮的泪花,“宝宝心里苦啊。”
“主子!您别吓小春。”究竟出什么大事了?主子为何会这么难过?是宫里头来人了?或是景国公主惹了天大的麻烦?
各种猜测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地冒出头。
唐芯用余光偷瞄着卡在门槛处,背对着她的女人,干嚎声愈大了,让人闻之不忍。
小春急得团团转,而夏允儿也有些忍受不了,嘟哝道:“不就是一块肉吗?能有多值钱?你若喜欢,大不了本姑娘以后赐你一百斤就是了!”
“能一样吗?”唐芯咬牙怒瞪她,“就算你能补偿我再多,也代替不了今天这一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怎样?说!本姑娘通通答应你!”只要他别再哭了!他不嫌丢人,她却听得脸红!
哭声戛然一止,唐芯吸了吸鼻子,半信半疑的问:“说话算话?”
“算!”夏允儿不假思索的点头。
“我要正头猪!猪的产地,品种,都得由我自己来挑!”她绝对能挑出一只身材最健壮,肉质又嫩又紧的小土猪,然后用它来做黄金色的烤全猪!
夏允儿嘴角微抽,除了吃的,他脑子里能装点别的吗?宫里那些御厨,没见哪个和他一样啊,难道这是永腾的独有特色?
“喂,你不会是反悔了吧?”唐芯试探性地问道。
“本姑娘再不济,能骗一个奴才?”夏允儿深深觉得自己的品格受到了严重的质疑与羞辱。
“哎哟,我哪敢这么想您?您在小的心里边,一直是高大伟岸,英明神武的形象!”一顶高帽扣下,成功将夏允儿心里的火气拧灭。
她微昂下巴,道:“算你会说话,快点收拾收拾,咱们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