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芯恹哒哒回到寝宫,随手将宵夜搁到桌上,一路飘着进了内殿。
“主子,”等了一整日的小春尾随进来,从衣襟内取出一封落了火漆的密信,递了过去。
哎,她真不是个人!瞧瞧她今儿都干了些什么糊涂事!
妈蛋!简直渣得不能渣!
“主子?”举信举了半天的小春,疑惑的唤道。
见她仍在走神,试探性地伸出爪子挥了挥。
“干嘛?”没看她在自我反省吗?
“奴婢只是想把信给您。”小春可怜巴巴的说,特地把信函竖在唐芯眼前,以示她没有说谎。
“这是打哪儿来的?”丞相府送的家书么?
唐芯勉强打起了丝精神,刚把信接过,还没撕开看呢,就听小春说,“是擎王送来的。”
卧槽!是情书!
慌忙将信函扔到地上,还特嫌弃的用脚踢远:“拿走,少污染我纯纯的眼睛。”
小春把信捡了回来,在唐芯带着几分恼火的目光下,开口解释:“可是擎王说,如果您不看,后果自负。”
回想起擎王当时阴恻恻的表情,小春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您还是看看吧,说不定真有什么要紧事呢?”
“就他?”唐芯极其不屑地瘪瘪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还能有什么好事不成?不看!”
小春又劝了几句,甚至把擎王下午到来时的一言一行描绘给她听,着重说了说他那副危险的口吻。
唐芯沉吟片刻,才将信扯开来看。
直至她看完,她才知道,什么叫后悔!
瞧瞧,这上边写的都是些啥玩意。
不仅约她明晚御花园私会,还威胁她,如果不去就要把她遗落在擎王府的红肚兜,挂上城头,供天下人欣赏?
‘刷刷’
信函变作一地碎纸。
“他也算个男人?”拳头咯咯握紧,特想亲吻上某渣的脸庞,揍得他爹妈都不认识!
“都是奴婢的错,”小春红了眼眶,心里满是懊恼,“早知道擎王他会送这样一封信来,奴婢当时就该把他赶走,那样子,就不会让主子陷入两难的境地了。”
“关你什么事?”唐芯没好气地说道,见她哭得眼泪汪汪,忙缓了缓语气,安慰道,“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他就是只恶心的苍蝇,赶走了一次,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别问她为嘛这么清楚,那渣渣的属性她早就看透了!
苍蝇?
小春脑海中不期然出现了一只顶着擎王脸的苍蝇形象,当即破涕为笑。
“那主子会去吗?”笑后,她的心思重新转到正事上。
“这个问题,是个好问题。”她是去呢,还是不去呢?私心来讲,她宁肯去朗月殿和齐妃争锋相对,也不想面对沈濯擎这只渣货!可她若是不去,那厮真有可能干得出信上说的猥琐事来。
等等!
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她激动地抓起小春的手腕,满目希翼地盯着她,问:“进宫前,我的贴身衣物都是你在打理对不对?”
也许她压根就没有一件红色的肚兜,更没遗落在见鬼的擎王府,而是渣男故意这么说,想要匡她!
很快,这抹希望的曙光被绝望取代。
“主子年前,曾经出府过一回,奴婢记得是去年年末,梅花刚开的时节,那回,主子撇下奴婢,一个人出府去了,回来时,主子就吩咐奴婢烧水沐浴……”说到这儿,小春不禁有些面红,像是想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场景。
唐芯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稳了稳情绪,黑着脸问:“然后呢?”
不要卡在这么关键的地方啊!
小春缩了缩脑袋,有些害怕,在她的催促下,硬着头皮说:“奴婢伺候主子更衣后,现主子当日更换的新肚兜不见了,奴婢有问过主子,可您却没告诉奴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还命奴婢不许声张。”
正因此事太过离奇,且关乎到主子的清誉,过了这么久,她仍记得清清楚楚。
唐芯一头栽倒在木床上,掩面泪奔。
她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才撞上这么脑残的本尊!造什么叫不以成亲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么?尼玛!被人上下齐手,还傻逼兮兮留下证物!这不是坑爹么?
“主子……”小春忧心忡忡的唤道,瞧着唐芯那张生无可恋的脸,真怕她会一时想不开,做出些傻事来。
“憋说话,让我静静。”她需要时间缓冲。
翌日早朝开始前,边关八百里加急文书送抵御前,景国使臣已入国境,十日内,便可抵达皇都。
“传朕旨意,命香王于三日后,率队相迎,筹备事务全权交由礼部负责。”沈濯日雷厉风行的颁布圣谕。
即刻有小太监出宫传旨。
他合上文书,随手递给李德,而后,目光在墙边列队排开的宫人身上转了一圈,剑眉几不可查地蹙了蹙。
那丫头为何不在?
莫不是自觉有愧,没脸来此见他?
正当沈濯日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抹熟悉的身影便从殿门外慢吞吞飘了进来。
深幽的目光轻扫过她泛青的眼袋,心头染上一丝不愉。
“着令太医院备些安神药送来。”
李德愣了一下,又敲了敲神情憔悴的唐芯,顿时了然,领命后,躬身退出寝宫。
“喝过药,回去歇着,今日用不着你伺候。”说完,他先行走向长桌,立有宫人上前来,为他搬开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