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两支树杈,或是木块来,简单包扎即可。”皇弟等人一旦返回行宫,必会现他下落不明派人来寻,最迟明日天明,人就该找到这方来了,到时再处理伤势不迟。
唐芯寻来了两支树杈,掰断后,小心地为他固定左腿。
蓬松的长贴着她的脸颊滑到胸前,她专心致志忙活着手里的工作,深怕一不小心把人给弄疼了。
忽地,额头上传来了肌肤相触的奇异触感。
她愕然抬起头。
“汗。”沈濯日言简意赅的说。
目光一扫,果不其然在他还未落下的手指上见到了一层晶莹的水渍。
“这种小事哪敢麻烦皇上?”她不好意思的垂低脑袋,面上晕色更浓。
沈濯日悄然将手指收入掌心,似是想留住指尖上属于她的温度。
“搞定!”唐芯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连连点头,又问了问他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
沈濯日微微一怔,摇头道:“没有。”
“没有就好,您先在这儿稍等,奴才现在就去生火。”拍拍衣摆,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他该是累坏了。
沈濯日没有错过她起身时,略显踉跄的身子。
“朕暂时不饿。”
“皇上不饿,奴才饿啊。”从早上出门到现在,她就喝了一碗银耳莲子粥,又进行了剧烈的运动,老早就饥肠辘辘了。
说罢,她拖着笨重的双腿捡拾柴火。
沈濯日只能拾起肘边散落的干树枝递给她,算是帮忙。
接过他衣襟里取出的火折子,唐芯卷着袖口盘膝坐下,开始生火。
袅袅灰烟弥漫在草丛上方,她抹了下额头上的汗水,刚想再加点儿柴,却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放下那只鸡!不许动!”
卧槽!谁让他不经过自己同意乱动她的食材的?
唐芯一个箭步冲到沈濯日跟前,抢走了被凌虐得一毛不剩的野鸡。
“朕只是……”他不过是见她忙得团团转,想帮些忙罢了。
沈濯日咽下了后半句话,冷着脸坐在地上。
“你为什么把它斩成两半了?”她明明想做一回地道正宗的叫化鸡!现在好了,整只鸡一分为二,最重要的食材没有,拿什么做?
劈头盖脸的质问,让沈濯日有些懵。
不切开,要如何做成野味?
“你是不是想说,所有的野味都该剖腹,洗干净以后,再烤熟切片,调好味送到御前?”唐芯黑着脸咬牙怒问,没等他回答,接着又说,“狗屁!那是你们不懂野味的精髓!野味,重点在野这个字上!讲究的是一种情怀!像宫里那样做,完全破坏了它的原味,失去了专属于它的味道,这味道指的不是口感,而是,算了,我和你说了,你也不懂。”
她懒得多做解释。
“做不了叫化鸡,只能随便将就一餐了。”唐芯郁闷的瞅着手里的半只鸡,只想哭。
好在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没一会儿,就坐在了篝火前,借用了沈濯日靴子里藏着的匕,削尖树枝,串串儿,在火烤前,她摸摸胸脯。
脸色霎时变了:“我的调料呢?”
他出行还会带调料在身上?
沈濯日颇有些意外,见她像个没头苍蝇找了半天没找着,出言安抚道:“这里不是皇宫,没那么多规矩,没有调料也无碍。”
“不行。”没调料多难吃啊。
唐芯蹭地站起身,笃定的说:“一定是在摔下来的时候弄掉了,奴才回去找。”
调料对吃货的重要性,等同于半条命!
见状,沈濯日拢了拢眉心,道:“此地时有野兽出没。”
离去的步伐骤然停了下来。
一丝淡笑掠过眉眼,他接着说:“之前那批杀手或许就在山坡上的密林里埋伏,等着你与朕自投罗网。”
“怎么可能!他们离开这么久,早就该撤走才对。”唐芯一脸不信,但他语气笃定,神态自若,又动摇了。
他的人与第一批人马交锋,如果得胜,应该来此寻找主子,这会儿没来,定是落败了,而那些杀手既然能闯进围场,说不准随驾的人里,就有他们的内应。
悄无声息潜伏在林间,等着猎物上钩不是没有可能。
“你想走,请便。”沈濯日又添了把火。
“奴才又不傻。”明知前方告急,还傻了吧唧往里边冲,嫌命长么?
唐芯不甘心的扭头看了眼坡上的林子,终是跨步回到火堆前。
“调料不要了?”
唐芯心脏中箭,火大地瞪着他:“皇上,您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不妨闭嘴养伤。”
她绝对不会因为他噤声,拿他当哑巴看。
鸡肉不一会儿就做好了,纵使没有调料入味,却仍散着一股扑鼻的香气。
素手握住树杈一端,轻轻旋转。
鸡腿处浮现了一层焦黑色,剜下一小块肉尝了尝,味道不好不坏,可唐芯却很不满意。
如果有调料,成品绝对会比现在的好上一千倍!
她用吃货的名义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