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珍这会儿回过神，撩去衣角擦了擦眼泪：“说啥对不起啊，我们都挺好的。”

秦朗先进屋冲着秦振华的遗像磕了三个头，使劲的擦了擦眼泪，哽咽道：“爸，儿子不孝，没能回来送你一程，你放心，以后这个家里有我，我一定不让我妈和妹妹们受一点委屈。”

冯玉珍忍不住又痛哭起来，她从来都不是个有主意的人，让她撑起一个家，真的好累！

秦小霞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听秦朗说妹妹们的时候，知道指的是她和秦小雨，秦小雨走这快一年时间了，她有时候想想小时候，会觉得莫名的悲伤，可是想想那不是亲妹妹，又瞬间冷下心来。

因为秦朗回来，冯玉珍高兴的把正在下蛋的鸡宰了，准备好好做一顿饭让儿子吃。

秦朗看着在院里忙活的冯玉珍，瞪着秦小霞：“你看看你打扮的像什么样子？头还烫了？”

秦小霞扽了扽刘海儿，不自然的说：“没烫。”

“还穿皮鞋了，大热天不嫌焐脚。”秦朗看着秦小霞脚上的皮鞋冷冷的说道。

秦小霞有些恼火：“哥，你今天刚回来，干嘛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嘲笑我？你看不惯我说话啊？是不是秦小雨写信给你说什么了？”

秦朗有些失望的看着秦小霞：“我一直想肯定是我误会你了，没想到你真的变成这个样子了，你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嘴脸，和三姑真的是一模一样啊，难怪人们常说侄女赛家姑，八成这秉性也都随了。”

秦小霞被说的脸一白：“你什么意思，有你这么当哥的吗？”

秦朗不再说话，透过窗户看着院里的葡萄架，这还是他们刚搬来的时候种的，那一年秦小雨八岁，秦小霞九岁。

他还记得瘦小的秦小雨站在小声的说：“哥哥，这个葡萄长出来真的就是我们自己家的吗？不会被没收吗？”

秦朗点头。

秦小雨怯怯的一笑：“那都种马（奶）葡萄吧，姐姐爱吃这个。”

葡萄架上一串串晶莹剔透的马奶葡萄散着诱人的光泽，物是人非了！

秦朗想着眼底又湿了，手用力的握成拳头。

晚饭时，冯玉珍把鸡腿夹给秦朗一个，夹给秦小霞一个，指着头上的电灯跟秦朗说：“这电灯可亮了呢，地上掉个针我都能看见。”

秦朗心酸的把鸡腿夹给冯玉珍：“妈，你吃吧，我们在部队伙食可好了，一个星期能吃两次炖肉呢。”

冯玉珍欣喜：“真的啊，那还不错，可是你咋瘦成这样呢？是不是在那儿想家了？”

秦朗握筷子的手抖了又抖，含着泪大口吃着冯玉珍做的菜，哪里都没有妈妈做的饭菜好吃啊。

秦小霞一直默不作声的吃着饭，今天秦朗对她的嘲讽，让她有些耿耿于怀。

冯玉珍吃饭的功夫，跟秦朗说着家里的变化：“现在队里好多人家都自己到山上抓马鹿崽回来养，这样就不用冒险越境去捡了，我本来还想养呢，听说那个马鹿野的很，力气又大，我怕一个人也弄不了。”

“妈，你就踏实种地，等我毕业有工资了寄给你花。”秦朗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