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呈看了看林夕落,话语没出口,只是道:“侯爷召见,大事!”
魏青岩没有停留,转身便跟随齐呈离去,可又想起身后的人儿,不免嘱咐道:“我归来之前你不要离开这院子。”
“我跟你一起去。”林夕落拽他的手不松开,魏青岩有些迟疑,齐呈不敢回驳,却又不愿让林夕落掺和:“五夫人,不是好事儿,您还是莫沾身,免得惹出麻烦。”
这话也算是好意,林夕落则点了头,魏青岩吩咐人送林夕落进了院子,他带着侍卫疾速离去。
能是何事?林夕落心中不免猜想,齐呈可是宣阳侯身边儿的人,他若能来亲自传信,恐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回到院中,冬荷与秋翠二人则上前服侍,陈妈妈也跟在其后。
刚刚在“筱福居”五夫人可是要到了自己处置院中事的权力,院中是否要换一批下人,可都等着她话。
常妈妈不免也在门口犹犹豫豫的候着,本以为五夫人归来会有话说,可未想到连点儿声音都没有?这反倒是让她心里更没了底。
有人从外问来了春芽的下场,不过是大夫人下令打了二十板子,只剩下一口气,能不能活过今晚还是回事,可五夫人这方到底有何打算?
林夕落在屋中沉了半晌,却见秋翠正在与陈妈妈使着眼色撵她走。
刚刚陈妈妈已悄悄的把林夕落在“筱福居”的事讲给她与冬荷听,夫人掌了权,还不得把常妈妈这管事妈妈的差事换个自己人?
陈妈妈早就有这份心思,如今正好有机会,她怎能不心动?
林夕落看这母女二人的眼睛瞪来瞪去,轻咳几声,秋翠一怔,脸上瞬间红了一片,尴尬的上前道:“夫人,您还是早些歇了,奴婢这就去为您温水。”
秋翠说着,不免连陈妈妈也往外推,陈妈妈不愿走,可又拗不过秋翠,母女二人推脱半晌,林夕落终究是不得不把这事儿先说个清楚“甭走了,就在这儿说了吧。”
陈妈妈即刻行至林夕落面前“都是五夫人一句话。”
“陈妈妈,您还得守着大厨房的差。”林夕落这一句,却是让陈妈妈略有失望,可也未私心过重,开口道:“老奴也知道这厨房之地重要,可您如今已是要来了掌院之权,若还让常妈妈在此管着,岂不是与寻常没有两样?”
“她?”林夕落摇了摇头“她就在这空架子上坐着吧,五爷与我的吃食、用度才是最要紧的。”
秋翠带几分埋怨,不免斥道:“听听,刚刚就说过了,别因为这点儿事来饶五夫人,五夫人做事自有分寸,您跟着听就是了,何必多言多嘴?”
陈妈妈也觉面色难堪:“都是老奴心思狭隘了,五夫人放心,老奴一定尽心尽力的管好厨房之事。”
“您这心思也无错,她这管事妈妈若不动,的确与寻常没了两样。”林夕落看向门外来回走动探听的人影,倒是大了点儿声音的嚷:“今儿先都歇了,明儿一早起来,将院子中所有的丫鬟婆子都给我叫来,问问她们常妈妈到底能不能再用了,这院子的厨房离不开陈妈妈,除却常妈妈我还真没有恰当的人选了,也是个难为人的事!”
林夕落这一嚷嚷,陈妈妈愣了,可随即明白林夕落的用意,不免在一旁接话道:“五夫人说的是,莫怪老奴多嘴,您今儿意气用事,倒是忘了身旁没有得利的人儿,这院中的事都不大,可惜就是琐碎,若是您自个儿把持,还不得累坏了身子。”
“那就只能明儿早问问这些丫鬟婆子,若是真觉得常妈妈妥当,就不妨再用一用!”林夕落这话说完,则给冬荷使了眼色,冬荷故作去开窗透气,在角落中则看到了一人影正脚步匆匆的离开。
“就是常妈妈。”冬荷走至林夕落跟前回禀,林夕落不由得冷笑,跑这儿来偷听她的话?
她明儿倒是要看一看,都有谁敢推举她继续当这个管事妈妈!
这一天的事儿算是彻底的了解,冬荷不免提起那夏兰“……春芽已是处置了,她怎么办?”
“她来此说是伺候夫人的,不还是想……想做那个?不如早早打了,免得碍夫人的眼。”秋翠在一旁出了主意,她是个傲气性子,终归是出身军户人家,在服侍林夕落之前,从未伺候过旁人,对这等通房之事厌恶得很。
冬荷没插话,而是等着林夕落做出决断。
“先沉她两天,盯着就是,容我想一想再说。”林夕落没直接将其撵走,虽说都是侯夫人送来的,可若非春芽之言要上魏青岩的床,她也不会拿她当筏子,去找侯夫人与孙氏的麻烦。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当个通房就那么舒坦?
夏兰终归没与春芽一个心思,林夕落更有心再看一看她是否能得用。
魏青岩这一夜都没有归来,林夕落心里头则多几分忧伤,今日若不是她主动献吻,他的一张嘴还不得斥死她?
她的确心中喜乐,这是事实,可建立在他懊恼基础上的高兴,这的确不太地道……
心里头想着,林夕落也不知何时睡去,可时至半夜,外方忽然一阵响动,她睁开眼,就见冬荷匆匆的过来回禀:“夫人,听人说大爷征战伤重,危在旦夕了!”
大爷?魏青石?抢战功还能搭上命?林夕落脑中立即蹦出俩字: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