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着宋氏,讽刺道:“你不是让她去侯府见俐怕你心怀不轨,自要寻机偶遇,能跟着那克子的人,会与你一样是榆木脑子看不懂你揣着什么脏心眼儿?刚刚你也听见了,战大捷,你别在这时候给侯爷心里头添堵!”
老夫人坐进轿中,不再露面,无意见林夕落,宋氏咬了唇,让丫鬟搬来椅凳,坐下后与侍卫道:“让那丫头过来吧。”
林夕落得侍卫的话,不免扬起笑脸上前。
她今儿一早就在“清音寺”候着,未带多人,只有春桃与魏海二人相陪。
侯夫人出行,车驾队伍自不会少,一出现魏海便能看得到,可侍卫清场,林夕落便在外面等,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魏海上前与相熟的侍卫言谈半晌,说明来意,魏青岩初战大捷,所有人都欢欣鼓舞,侍卫自不会拦。
可看到这位老夫人指向自己,林夕落只觉自个儿的腿软,可她未见自己,而是坐于轿中,林夕落才算松了口气。
宫门似海、侯府似刀,林夕落只觉自己就见到了这把最利的刃,尽管只是远远瞧见,可那锋锐之气让她涌起下意识的胆怯,这不是常人能有的气势。
这股气势并非能学到、能伪装,而是长久岁月磨砺而出,让他人心生畏意的刺。
林夕落咬了一口自个儿的舌头,让她头脑清醒,缓步走向宋氏…刺意浓浓,可见其与那位候夫人相差甚远,并未就此轻敌,林夕落则先叩拜了侯夫人的轿,随后给宋氏行礼道:“给夫人请安。”宋氏上下打量着她“你就是林夕落吧?早就听过你的名字,一直有意见你,前阵子孙管事还提起你欲到府中见我,一直等着,可迟迟未有音信,今日能见到你,倒是我的荣幸了?”话语虽未斥责,可其中的不满也不由透露,林夕落道:“孙管事提起让民女去见夫人,为夫人送上这一年的红利,民女本欲即刻递上帖子求见,可孰知冬寒日冷,倒是沾了风寒,不敢贸然见夫人,便拖至今日,让夫人见笑了。”
“沾染风寒还能来烧香?你这心倒真是虔诚。”宋氏看向春桃所拿的红包,给身旁的妈妈使了眼色,二人在一旁传接,林夕落未硬言反驳,软言笑道:“夫人抬举民女了,民女初年来幽州城,还未见过如此热闹之地,故而出来沾沾喜气,孰料遇上侯夫人与二夫人,得遇贵人自要前来求见,也将这红利递上,愿侯夫人与二夫人大吉大利,事事顺意。”
“带着这么多的香油银子来烧香,林姑娘,你这出手可够大方!”
宋氏身旁的妈妈回了银票数额,宋氏不忘讽刺。
林夕落即刻摆手“民女怎能将这般多的银钱带在身上,来此时便听众人说起侯夫人与二夫人也在此地,立即命人回去取来银票在此等候。”“这么说我还应给你道一声谢了?”宋氏声音带股子气恼,可话语越说越多,老夫人于轿中沉咳一声,宋氏立即不敢再多说,可看着林夕落这副模样她也咽不下这口气“你也见过了,就走吧,不必在此地多留,别让佛祖沾了你的寒气,也跟着染了病。”
“掌嘴!”侯夫人轿中猛斥,宋氏立即住嘴,又抽了自个儿一巴掌,连忙道:“母亲莫怪罪,都是儿媳胡言,不敢再乱说了!”林夕落在一旁听着,心底也跟着巅,跪拜在一旁不敢出声。
“继续!”
宋氏不敢反驳,又是接连抽着自个儿的嘴巴,不知多少下,她则掉了眼泪“母亲,再也不敢了。”
侯夫人让一旁的妈妈撩起轿帘,看着宋氏“旁日里宠你、纵你也就罢了,在佛门之地也敢如此胡言?都说你生不出个男丁,如此张扬佛祖怎会赏你?”
宋氏嘤嘤而泣,林夕落更是低头。
侯夫人看向林夕落“你这丫头,怎么不为她求情?可是幸灾乐祸?”“民女不敢,民女胆弱,刚见侯夫人动怒被吓傻了,已是不敢开口说话。”林夕落嘴上如此示弱,可心中却格外警惕,锋锐刀刃刺向自己,她只觉手心出了汗。
侯夫人冷笑,不再言语,身旁的妈妈吩咐起轿,林夕落即刻退到一旁,送众人离去。
正欲松一口气,却见侯夫人身旁的妈妈走回,递于林夕落手中一物,却让林夕落心底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