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政孝也无法旁观,轻咳两声道:“他虽读文书,可如今是武职,行人处事在这环境中习惯了,难免沾些武夫之气。”
“再怎么武夫之气也不能训咱的女儿啊,如今还没嫁呢!”胡氏硬顶回去,林政孝只能无奈摇头,“回头我再找他好生聊聊,夕落这也着实不该,随同你娘出玩怎可擅自离开,终归也是议了亲,总要守些规矩。”
林夕落今儿也心中有气,寻常哪怕被训两句也都认下,今天却顶撞回去:“父亲说的对,女儿不顾名声、不顾脸面给您丢了人、扫了脸面,女儿自罚省了饭食,饿上个三四日,饿死也一了百了,他如若愿娶就娶个棺材好了,女儿不嫁!”
撂下话,林夕落转身就去了东阁,林政孝瞪眼,看向胡氏,“这……这丫头是怎么了?”
胡氏翻了白眼,“在外玩的高兴,受了委屈,回家还被爹训,不过抱怨两句而已,还能怎么样?本寻思生个女儿也得一样疼爱,如今瞧见夕落,可着实伤心,女人就是这么苦,挨训也要守规矩、认错……”
胡氏的嘴皮子上碰下的开始抱怨,林政孝实在听不下去,站起身在屋中转了几圈,最终道:“我去找泊言问问。”话毕,他就急忙出了屋,胡氏一人坐在正厅,除了一个宋妈妈和小丫鬟们,也没人再听她嘀咕抱怨?
沉默半晌,胡氏自言自语道:“除了泊言,还能有谁呢?”
***
林夕落回了自己的阁屋,坐在床上什么都不愿多想,直接躺下闭眼,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是初次没有被梦侵扰,一直睡到第二日天亮。
林政孝与胡氏这一宿都未合眼。
他出去找李泊言想要问一问与夕落生了何事,可李泊言没有解释之词,只说这些日子不再到府上拜访,一乃公务,二要准备林夕落点名所要的聘礼。
林政孝身为师傅,没敢开口多问,回到家中,问起胡氏这聘礼一事,胡氏才想起那小紫檀杆儿、万羽鸡毛、象牙雕帽儿的鸡毛掸子!
“他不会当真了吧?”胡氏有些担忧,“夕落是气上说的,兴许不当真。”
“泊言为人直性子,他既应下,自是要做到才可。”林政孝扇捶手心,“这……这一鸡毛掸子也要扎出花来,她这古怪念头都哪儿来的?”
“反正不像我。”胡氏意有所指,“我是规规矩矩做事、规规矩矩为妻,这门入那门,整日做梦都是规矩二字,可没这见识。”
林政孝苦笑,“我是品书可饱、饮墨止渴,更无此心。”
二人沉默半晌,胡氏道:“像老太爷?”
林政孝挠头、摇头,“不提不提,终归是我的女儿,任她去吧,夫人,还是安歇吧!”
胡氏抿笑铺床,林政孝熄灯入被……
而与此同时,“麒麟楼”中灯火通明,夜寂时分更加闪耀夺目。
魏海拿了一叠纸张,口中道:“……进府抽打二等总管,杖毙小厮两名、顶撞伯父、硬破家规闯族学、得罚百遍训诫、万遍笔划,如今出府游玩,偶遇泊言,口提聘礼……”魏海停住,随即“扑哧”笑道:“聘礼:一根鸡毛掸子,百年小叶檀杆、万片同样大小、同样色调的公鸡尾羽最软的那一根,且抖落片羽不散,象牙雕花帽儿,獠牙尖端保留。”
说完此话,魏海笑道:“魏爷,这怎么瞧都不像当初被您骑马吓昏的姑娘啊?换了人?”
魏青岩神色古怪,“这是从哪儿弄来的?可准?”
“准!”魏海斩钉截铁,“而且今日去锦绣缎庄,她还问了刀具之事,缎庄的小厮为其寻绣刀。”
魏青岩沉默着,半晌才道:“泊言呢?”
“去军营了,也是去做这……鸡毛掸子去了!”魏海怎么看是怎么笑,最终忍不住哈哈爆笑,魏青岩这冷漠之人也难得牵动嘴角,“这女人不适合泊言。”
“可惜这小子脖子硬,您为他选的他不应,非说与这个定了亲。”魏海摸着下巴,“他现在会不会后悔了?要不卑职再去劝劝他?”
魏青岩摆摆手指,道:“画水无风空作浪,让他自己品吧。”
***
翌日清晨,林夕落一觉起身,格外的神清气爽。洗漱过后便着装穿衣,未用早饭,带着天诩就去族学。
林政孝与胡氏看着那满满粥碗纹丝未动,讶然惊道:“她来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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