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什么时候回来?”这碧池也是有大毅力的人。
“你们不用等了,半夜两三点都是早的!”轮胎揉着自己那好像屁股一样的下巴,很有经验的道:“他是打工狂魔,晚上还在酒吧里兼职,就算是天亮回来也不稀奇。”
“啊……”碧池们都很惋惜。
但轮胎还真是犯了经验主义错误,事实上潘小闲还在教室里睡觉的,因为下午没课,所以后来来了一些上自习的也没人叫他,他竟然就一直睡到了黄昏,直到被手机疯狂的震动给唤醒。
潘小闲猛地站起身来,顿时“轰隆隆”的一连串巨响,前后桌椅竟是倒了一大排。
他独自站在昏暗的教室里,一双血红的眼绽放凶光,呼哧呼哧的喘息着,好一会儿才渐渐清醒过来。
手机仍在不屈不挠的震动,潘小闲愣了一下,然后用僵硬的手指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
那不间断的震动让潘小闲很烦躁,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现在脾气变得特别的暴躁,所以他手指狠狠一戳通话键。
“喀!”
我尼玛……潘小闲整个人都斯巴达了,缓缓的把手指从手机里拔了出来。
那通话键竟是被他给按成了粉碎,不过好在电话还是接通了,一个耳熟的男人声音正在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潘小闲!你特么到底还想不想干了?昨天晚上旷工连个电话都没有,今天晚上你还不来是吧?我告诉你啊,这地球没了谁都一样转,今天晚上你要是不来,以后就永远都不用来了!”
这男人也不管潘小闲怎样,反正他一通咆哮之后就直接切断了电话,态度十分恶劣。
他是谁?潘小闲沉默了片刻,终于是想起来了,从开学的第二个月开始,他每天晚上都固定在一家真爱酒吧当保安。
没办法,谁让他什么学历都没有呢。好在他还有个一米八四的个子,所以在真爱酒吧应聘上了保安。
因为课程安排的缘故,白天没有固定的时间打工,只能是干点儿零工,比如说洗盘子传单什么的,只有晚上可以有固定的时间,而晚上能干的工作选择实在是不多。
打电话来的人就是真爱酒吧的保安经理黎胖子,潘小闲的顶头上司。
我是贫民窟里走出来的孩子,我必须努力多赚点儿钱……潘小闲虽然脑子不太灵光,可是这个信念却是无比的清晰,就仿佛是烙印在他脑海里的一样,所以他把手机塞回裤袋,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教室。
潘小闲从教室里出来,走出校园到公车站,上车、转车最后到达真爱酒吧的门口,这段路对于潘小闲而言简直像是一个轮回,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在做之前这看起来就像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是真的做完之后好像也就是这样而已。
“潘小闲,你特么还知道来啊?”真爱酒吧门口,正在跟保安们训话的保安经理黎胖子插着水桶腰,横眉立目的指着潘小闲吼道:“能不能麻利点儿?磨磨蹭蹭的,你特么是老太太啊?”
黎胖子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八,膘肥体壮宛如一头直立行走的野猪,西服袖子故意撸起来到胳膊肘,露出他手臂上纹着的黑色盘蛇,十足就是个黑帮打手。
而事实上他年轻的时候也确实是道上混的,即便现在岁数大了找了工作,也仍然跟道上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据说他在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有他当保安经理才镇得住场子。
就连辅导员刘波都需要杀鸡儆猴来立威,更别说是保安经理黎胖子了。
在选择“鸡”的方面,黎胖子倒是和刘波不谋而合了,刘波不敢招惹那些家里有权有势的学生,黎胖子又何尝愿意去招惹那些彪悍的退伍军人或者道上混过的老流氓?
“妈勒逼的!老子说话你特么听不见啊?聋了啊?”黎胖子见潘小闲仍旧走得很慢,而且也不还嘴,就好像在消极抵抗似的,黎胖子自认为找对了软柿子,火冒三丈的大步迎上去,用他小擀面杖般的手指头狠狠的,一下一下的戳着潘小闲胸口:
“我去年买了个包!你是不是不想混了?跟特么谁摆脸色呢?信不信老子随便一个电话喊一车人来弄死你……卧槽?你特么想干什么?”
黎胖子正喷得爽,却不料一直闷头不语的潘小闲忽然伸出手一把攥住了他的手。
顿时黎胖子感觉就像是被老虎钳子给钳住了似的,他咬着牙低吼道:“潘小闲!老子只说一遍,快给老子松开!否则老子保证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