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卷地的痛!
蚀骨穿心的痛!
从血液到骨髓,从每一个毛孔到每一个神经末梢,从每一个指甲盖到没一片皮肤!
她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样的痛,只觉得浑身的血脉要被扯断!
“啊!!”
盛夏蜷缩成一个圆团在地上打滚,她死死的抱着自己的肚子,肚子好像被刀子划开了无数的口子
不,不是刀子划开口子的那种痛,不是皮肉上浅显痛,那种疼痛太不值一提,她身上是从内向外无限伸张的疼痛,从骨子里蔓延出来的感觉的,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都要深刻!
冷三爷附身将浑身痉挛的小丫头抱在怀里,身形成了一道利剑冲着研究所的大门狂奔!
“盛夏!坚持住!我马上带你去找医生!”
“啊!!!”
盛夏缩在他怀里,小小的身躯承受着从未有过的巨大的压迫力。
她腹部的疼痛已经从腹部遍布到了每一个角落,指头缝、头皮、脚趾头,那种疼痛,从血液中蔓延,血液流淌的地方,都在疼!
“盛夏!坚持!!”
三爷喊着她的名字,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坚持!
汗水湿透了盛夏的迷彩服,湿透了她的短,汗水溢出额头,疼痛将她全身的经脉都坼裂。
“陈院士!!”
冷三爷抱着盛夏去而复返,研究所内的十几个专家全被吓愣了。
“这是……怎么回事?”陈院士声音因为过度的惊讶而颤抖,他看到了三爷怀中痉挛的女子,看到了三爷身上燃烧的火焰,几乎等于看到了死亡的番旗。
“老子想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中毒!”
陈院士和其余十几人围上来,陈院士拿起听诊器,侧耳听盛夏的心跳,心跳的速度很快!
“姑娘,哪儿疼?”
盛夏脸被汗水湿透,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都……都疼,全、身。”
“操!你瞎了!她浑身疼!”
“是……是!”
冷三爷紧紧抱住盛夏的身子,嗜血的眼睛一般是烈焰,一般是柔情,“盛夏,挺住,一定会没事。”
陈院士伸手摸了盛夏的咽喉,然后脸色忽然大变,“糟糕,解药没有解毒,反而……反而促进了毒。”
“操!你说什么!!”
三爷阴鸷的眼睛死死锁定陈院士,若不是怀中抱着盛夏,他一定会掐死他!崩了他!!
陈院士擦掉脸上的汗,“冷少将,你快把人放床上,快!”
冷三爷附身将盛夏放在床上,脸色惨白如一张纸的盛夏死死的抱着肚子,“啊……啊!”
她生孩子的时候,因为年纪生产难度很大,在产房被生生折磨了一整夜,那一夜她没有任何帮助,躺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她咬紧牙关告诉自己,她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这是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孩子!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下来的,那一夜,她好像死了很多次,活了很多次。
等到她听见孩子哭声的时候,彻底的昏了过去。
可是现在,熟悉却又截然不同痛感再一次侵袭她的全身,她痛的抓不住任何东西,痛的想要咬断自己的舌头。
“啊!!!”
她每一次的惨叫都像是扯碎了一根骨头,把五经六脉全废了,盛夏大汗淋漓,双目空洞的望着一个方向,可是无法聚焦。
她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看不清!
“盛夏,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三爷紧紧的将她抱住,任凭她在自己的怀里疯般的尖叫。
盛夏痛的无法支撑,牙齿狠狠咬住了三爷的肩膀,尖锐的牙齿嵌入他的军装,穿透了布料,用力的扎入了他的皮肉!
疼!
无法缓解的疼,席卷着她的血液,神经,触觉,所有的感官。
“特么的!救人!!她死了,老子毙了你们!”
陈院士脑门汗水密布,抽血的手在抖,费劲了所有力气将一针管的血抽满,”冷少将,我们需要化验她的血样,看看病毒的展趋势。”
“你特娘的去啊!!”
“是!”
盛夏仰起脖子,因为巨大的撕扯,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一根一根的青筋从脖子的皮肤上高高凸起来,一道道的青筋,一道道的红色血管,都随着她的嘶吼而暴跳。
盛夏手指揪紧三爷的军装,双目迷幻的失焦,眼前是他模糊的欢迎,越来越遥远,越来越混沌。
她咬着乌青的嘴唇,声音破碎,喉咙沙哑的撕扯出一句话,“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啊!!”
三爷铁臂把她拦在怀抱,猩红的眼眶涨红,一层一层的红血丝蔓延,将他眼底的平底彻底的打碎。
“盛夏,你给老子挺住!军人的世界,没有放弃!听着,军人必须坚持!”
“啊!!”
再一次被刺痛侵袭,盛夏在三爷的臂弯里剧烈的挣扎,像一尾要挣扎出旱地的鱼,拼命的用肚腹跳跃,翻腾!
她是一条旱地上即将死掉的鱼,一点一点的被蒸掉生命,烈日烘烤她身上仅存的水,残暴而决裂。
“杀了我……杀了我!”
她痛到无法承受,浑身的血液奔突翻滚,所有的思维都指向了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