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莫涯遇害一事,必然不能传扬出去。
这一整天,莫煜第一次没有待在甘泉宫的书房里处理奏折,而是把自己锁在自己的府邸里一整天。
所有人都以为莫煜这是在对上官隐等人的妥协,也许明天的早朝上,他就会当众让出手中的监国之权,与众臣推选出的几位大臣共同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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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皇宫里,云妃在一群宫婢太监的簇拥下,慢悠悠地在御花园中散步,前朝的一切都有她父亲上官隐去打理,她要做的,就是好好扮演一个怀孕的宫妃。
二月春来,御花园中那片蓝花楹又长出了新绿,云妃立在这蓝花楹树林中,她仰头看着那枝上刚长出的嫩芽,二十年过去,这片蓝花楹始终只见叶,不见花。
“何必呢,总抱着这些不会开花的幻梦。”她微微叹息,但又忽然苦笑,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遥想十年前,也是春天,那人骑着高头白马跟在新科状元和榜眼之后游街,白衣玉冠,姿容俊秀,端得是衣冠磊落,风神潇洒。
那年,她站在绸缎铺里,一眼看出去,就看到了他,自此魂牵梦萦,不可自拔。
她在绣帕上绣上小诗,在荷包里放上红豆,在桃花笺上写上相思,得到的却是他的婉拒。后来得知他辞官离开帝都,四处游历。等到三年之后再见之时,那人俊秀依旧,却已满腹计诡。
是他说动了上官隐送她入宫为妃,从此她的一生注定要在尔虞我诈之中求存。
如今再想当年那个白马背上的探花郎,面貌却已模糊。
果然再如何清水芙蓉,也终究脱不开淤泥。
“回宫吧。”云妃叹息道。
才回到飞瑶宫的寝殿里,忽然就有内侍来请,“云妃娘娘,莫大人请娘娘到冷宫说话。”
“冷宫?”云妃微微挑眉。
“是,他还说,请娘娘一个人去就好。”那个内侍道。
“一个人?”云妃冷笑,“好啊,本宫这就去。”
她就不信莫煜刚对她做什么,如今谁都知道她怀着龙种,一旦她有事,所有人都会认定是莫煜为了继承皇位下的手,那样莫煜也就完了。之后她父亲只要从皇室子弟中选出一人继承皇位,成为他们把持朝政的傀儡,那也是一样的。
她果真就没带任何一个宫婢和太监,独自跟着那个内侍官去了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