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抱着夏哲翰的腿,一把泪,一把鼻涕地哭诉这些年对夏府,对夏哲翰的功劳。夏哲翰听着,倒真的想起刚做官时的不易,梅氏对他的确没得说的。更何况,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夏哲翰心软了,向老太太求情说:“娘,梅氏嫁到我们夏家,的确是很安守本分,只因这一件无心之事,就赶她回娘家,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无心之事?”老太太冷笑说:“这么说来,你事先也是知道的了?我就说呢,你们怎么这么好心,非要带月儿去宁阳府做客,原来你这个做父亲的也在陷害自己的女儿!”
“儿子冤枉……”夏哲翰刚喊一句冤,就陡然住了口,猛转头看梅氏,那目光冷冽得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要是这一切都是事先有图谋的,那么,梅氏就太歹毒了。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喜欢自己的妻子是个歹毒阴险的人。
梅氏见事情败露了一半,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对上夏哲翰冰冷的目光,她硬着头皮辩解道:“此事我的确是好意的,咱们一大家人都去了宁阳伯府,独留大小姐一人在家,传出去外人又说我这做二娘的不是。我、我也只是想名声好一点,让人觉得是个大度仁慈的母亲,我真的没有想到其他……”
见夏哲翰半信半疑,梅氏暗中一咬牙,说道:“老爷和老太太若是不信,妾身今儿就以死谢罪!”
说罢,梅氏站了起来,朝木柱撞了过去。
夏哲翰赶紧拉住梅氏,才没让梅氏真的撞上去。
他见梅氏以死证明,就信了八分,说道:“不过是问你几句,你就要死要活的,这都要过年了,你晦不晦气。”
夏哲翰又朝老太太求情,“娘,咱们总不能真逼出人命来吧?”
老太太面无表情地看了梅氏许久,才松了口,“不休你回宁阳伯府也行,但此事即便你百般狡辩,也脱不了关系,就罚你去祠堂跪三天,抄写女德女规三百遍。”
梅氏闻言,脸色又白了。
夏府中的祠堂,说得好听是祠堂,说得难听就是闲置的后堂。
那地方还是夏府初建时,学了贵族人家,预盖了将来做祠堂的,里面空洞洞的,什么都没有,就只有四面墙,更别说地龙了。
要是去那里跪三天,她冻不死也没了半条命。
“老太太,您看这天,天天下雪的,祠堂那里多冷,不如罚我多抄几遍女德……”
老太太却说:“罚跪祠堂这一招是跟你们宁阳伯府学的,怎么,你们宁阳伯府可以罚人跪祠堂,我夏家就不能了?我就知道你看不起我们夏家,嫁到夏家来你受委屈了,受大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