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娘不想死后一直被葬在皇陵，等霄儿登顶后，秘密将娘的尸骨送回舒家祖坟安葬，让娘以后都守着舒家，可好？”这大概也是委托者希望的吧！

“好！”

“霄儿是娘最牵挂的孩子，娘不在了，霄儿要好好活着，把娘的那份也一起活着，可好？”

“好！”

“霄儿，日后一定要做个明君，福泽天下，好好治理这万里江山，使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可好？”

“好！”

舒寤满意的笑笑，将他抱入怀中，“霄儿，你是娘亲最大的骄傲。回去吧！傅烨该来了。”长乐宫里傅烨的人不少，她今日的异常，傅烨肯定已经知晓了。

傅霄擦干眼泪，扶起舒寤，“不，娘，让儿子再陪陪您！求您了！”

“也好。”舒寤微微叹息一口气。

傅烨赶来的时候，舒寤正被傅霄扶着站在一棵盛开的桃花树下。一身红嫁衣刺疼了傅烨的眼。

一个小时前，他终于听到了阿玖说愿意跟他重修于好，一个小时后，阿玖竟然就要离开他了！她穿着一身嫁衣，喜庆极了，也美极了。比当年她嫁给他时还美。

“阿玖~”傅烨全身僵硬的上前。心中恐慌不已。

舒寤转过头来，对着他微微一笑，一如十四年前她在暖城别院里的桃花树下对着他那般温柔的笑着。

“臣妾此时该多谢皇上的，若不是与皇上的纠葛，臣妾也不会有霄儿这个乖巧惹人心疼的孩子承欢膝下。”她的声音温柔婉转，细腻动听，眼中带着暖人的温和。

傅烨心头一窒，“那我呢？阿玖？十四年，我爱了你十四年，等了你十四年，好不容易等到了你愿意跟我好好过日子了，你却要永远的离开我了！阿玖，阿玖，你怎么这么狠心！”

舒寤神色间尽是一派温柔动人，“皇上您更爱您自己，您爱了臣妾十四年，爱惨了您自己三十五年。您等了臣妾十四年，臣妾便痛苦了十二年。如油煎火烤，痛不欲生。”

傅烨身形摇摆，红了眼眶，这是他放在心尖尖上，恨不得将全天下都捧到她面前的阿玖啊！她竟然说她油煎火烤，痛不欲生了十二年！

是，他是爱自己，当初为了一己私欲，就强行占有她，毁了她的名节清誉，逼迫得她不得不嫁于他。可他也爱她啊！为了她，与父皇产生嫌隙，为了她，强该规矩体统，为了她，打了他母家的脸，为了她，养废了子嗣。

“阿玖，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舒寤突然笑了起来，美的绝世无双，“自然天下共主，一国帝王，一代明君。”

傅烨的身子再次一摇。神色间说不出的寂寥哀伤。

“皇上，这是臣妾的孩子。”舒寤笑着牵过傅霄，“虽非亲子，胜似亲子。臣妾将他当做臣妾的儿子来养，在他身上灌注了无数心血，臣妾想最后再求皇上一事，求皇上给他封一个闲散的职位，让他能去踏遍这大运的山河，看看那些臣妾一生都没能看见过的景色，别让被拘禁在这冰冷的皇宫里。”

“臣妾不盼他有多出色，只求他自由自在，臣妾的这一生，已经如此了，臣妾不想自己的孩子也如臣妾这般困于一方小小的天地。若他能得自由，臣妾便也能安心离去，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阿玖，你怎么能这么狠心？阿玖，你怎么能！阿玖，你置我与何地啊！阿玖，我算什么？阿玖~”傅烨上前抱住舒寤的身体，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滴落在舒寤的脸上。

在识海里也跟阿缘鼠说，“阿缘，准备离开这个世界。”

“好的，女神，倒计时开始，3。”

“愿来生，”舒寤含笑的仰头看着傅烨，虚弱的说着。

“臣妾与皇上，”

“2，天上地下不复相见。”

“1，好了！”阿缘鼠欢实的说道，然后舒寤就一头栽倒在了傅烨怀里，灵魂里传来一阵吸力，眼前一黑，当光亮传来的时候，已经在系统空间里了。

耳边依稀还残留着傅霄悲恸的哭声和傅烨凄厉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