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涟漪终是正视到了她的反常,坐在甜品店里,她问:“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苏窈喝了一口果汁,“也没什么,就是两个人相处,有了跨不过的鸿沟。”
“官腔!”顾涟漪不满意她的答案,“你说的这么抽象,我不能具体理解。跨不过的鸿沟,是指三观,还是他变心了?”
苏窈挺平静的,“谈不上变心,其实我也不能将我跟他之间的感情下个定义,以金钱开始的关系,就算有了感情,怎么说呢……就像是踩着感情和道德的边缘,假若失之毫厘就能差之千里。我跟他本来就没感情基础,因为种种原因,过不下去再正常不过。”
顾涟漪叹口气,“大姐,我就是问你,所谓的‘种种原因’到底是何原因。”
苏窈沉默了片刻,“原因就是我太贪心,想要的太多,所以介意的也太多。”
如果她保持单纯一点的目的,或许要好过很多。
‘介意’两个字让顾涟漪总算是明白过来了,看来就是老生常谈的问题,往往逃不开‘过去’这个话题。
顾涟漪撑着下巴,“谁没个过去呢,不管他爱过谁,只要他现在身边的是你,他的心向着的是你;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眼前的才是最重要的。苏窈,你应该着眼于现在,你最想要什么?离婚真的就是最好的选择吗?”
苏窈思绪杂乱,像是心上长了一片杂草丛生的林地,一眼望不到尽头。
顾涟漪这个夜猫都困了,苏窈才搁下没吃几口的甜点,说:“回了吧。”
————————
陆东庭晚上离开公司前接到了季远骁的电话,让他出来喝酒。
“你硬是给我身上惹出一身腥来,还好意思找我喝酒?”陆东庭将钢笔往大班台上一扔,刚开始语气还有种刻意的和气,后来就直转而下,冷声说:“季远骁,我现你这人心可真大。”
“你跟苏窈……”季远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样了?”
“拜你所赐,遇上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离婚危机。”陆东庭面无表情的说,字字讽刺。
季远骁沉默了半晌,“这事是我做得有问题,有时候,一时心软,觉得她挺不容易的……”
陆东庭沉声打断他,“你的意思是我很容易?”这话的语气很有逼迫性,“季远骁,你要是当我是兄弟,你心里就该清楚,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现在是有家口的人,你当着苏窈的面摆弄那些,显得挺没意思的。你自愿把自己给姜初映当枪使,又讨不到好。”
季远骁惭愧,理亏,更是没说话,也没反驳,自己也觉得该骂。
“我知道你当初在她出事的时候照拂着她,肯定不是对她余情未了。给不了她想要的感情,便给予经济上的帮助,她想要的可不仅仅是这个。你是不知道,当初你俩谈的时候,人家都在过情人节的时候,她做了一桌子菜,等成了残羹冷炙,对着空荡的公寓跟我打电话。姜初映付出了很多,最后无疾而终,你肯定是有责任的,你那会儿压根没多关注过她,更谈不上爱,真正爱一个人,不会对她的劈腿都没多大反应。”
陆东庭冷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季远骁自嘲一笑,“我有时候就是脑抽,替她觉得不值,那本纪念册我看过了,本来想直接扔了,但又想让你看看,看看你当初到底错过了什么,一个女人的青春与深情,那是我当年梦寐以求的。”
他说着摇摇头,“可这东西,真没法勉强,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况且当初是她有错在先……”他说着深吸了一口气,“我这下成了帮凶,这事确实是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苏窈。”
陆东庭有点不爽,“这次就算了,以后姜初映的事,你最好别在去接那个茬。”
季远骁说:“嗯,看来你对苏窈是真上心,以前可没见你因为姜初映这种火。”
“没事挂了。”陆东庭说起来又心烦,已经这会儿了也不见苏窈打了电话过来。
陆东庭挂了季远骁的电话,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给苏窈打了个电话过去,无人接听。
又打了家里的电话,张婶说她出门去跟顾涟漪逛街了。
陆东庭离开公司回家之后就一直等着,电话打不通,就只能等到十二点,才听见楼下响起开门的声音。
苏窈还在换鞋的时候,陆东庭从楼上下来,她知道是他,没理会,一副又累又困的样子,越过他就上楼。
陆东庭跟在后面:“肚子饿没有?”
“吃了夜宵。”苏窈淡淡回答,脱下外套搭在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