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只要能起到旁敲侧击的效果,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态度和立场就行。
如果陆长南真的是下定决心要因昨晚的事跟陆东庭计较到底,那他今天便连见都不会见他一面。
陆东庭从病房里出来之后,又挨个儿叫了陆继安和陆翰白进去,不一会儿就将人打出来。
所有人都有种他在交代后事的感觉,但偏偏他身体还日益强健起来,唯独对这些小辈管束得少了。
一个星期出院之后,管家问他为什么撄?
陆长南哼了哼,“我想颐享万年生活不行啊?糟心得很,要是事事都去管一管,我还要不要活了,不消两次气都得气死。”
管家连连点头撑是,然后奉上一杯燕窝粥,“这是刚刚苏窈让人送过来的,听说是她亲手做的,还送了好些补品过来。偿”
“人都不来,送东西有屁用?”陆长南一脸我不想鸟她的样子说完,拿起调羹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陆长南几口吃完,管家让保姆收碗的时候说:“听说小姐跟着苒宁去洛杉矶了?”
陆长南呵呵了两声:“她去了能怎么样?骗自己女儿宫外孕去做掉孩子,亏她想得出来。苒宁那性子,别看她平时温顺……”
说到这儿,本还对燕窝粥唇齿留香,顿时变得口舌无谓起来,叹了口气,挥挥手说:“算了算了,以后别跟我说这些了。苒宁以后要是生了,反正也是我陆家的孩子,养得起,养得起。”
管家一时无言,陆长真的就不管身外事了?随后心里一想,陆长南的心思深得很,哪能知道他真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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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陆苒宁要被拉去做手术的时候,表现出了惧意,说自己害怕,想缓两天。
陆瑞姗心想,缓吧缓吧,反正早两天晚两天都改变不了结果。
结果第二天晚上,陆瑞姗趁陆苒宁精神不振睡着之后,跑出去打了个麻将的功夫,半夜回来就找不到人了。
陆苒宁落地洛杉矶国际机场,第一时间就是打车去了医院做检查,结果现自己的银行卡全部被冻结。
她的经济来源是陆瑞姗。
最终她用身上仅有的现金做了检查,没有孕酮较低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她从医院出来的时候,给陆长南打了个电话,唇抿得紧紧的,可怜兮兮的说:“外公……”
“怎么啦?”陆长南彼时还在医院,但精神好了许多。
现在肯定所有人都已经知道她偷跑的事情,陆长南也不例外。
“您还怪我那天让你难堪吗?”陆苒宁声音低低的。
“哼,”陆长南假装生气,“怪,怎么不怪?”
“那您是不是已经不在乎你的外孙女在异国他乡过得凄凄惨惨了?”陆苒宁鼻音很重,瓮着声音说。
“别装了,我还不了解你,你可不是乖巧孩子。说吧,要多少?”
陆苒宁窃喜着抿唇笑:“您看着给吧,我刚办了张卡,卡号待会儿给你,谢谢外公。”
一小时后,卡里到账一百万。
陆苒宁不敢再住回陆瑞姗给她的公寓里,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之后回了酒店,换了身衣服就出门。
在夜幕降临时,来到一栋公寓面前按响门铃,过了许久不见人来开门。
她有些负气用手砸了下门,下一秒门突然从里面应声而开。
年轻的男人立在她面前,挡住了屋里通透的光线,在她头顶投下一片阴影。
一头短,棱角分明的熟悉面容,英俊而冷清,眉眼中藏着桀骜不驯的厉色,才几天,消瘦了不少。
打量完他之后,瞪着的大眼顿时笑弯成月牙状,踮脚就往他腰上一跳,使劲嗅了嗅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闭着眼睛,眷念的说:“阿离,我担心你。”
“担心什么?”萧宋离波澜不惊的说,声音平淡得如同一盆冷水。
而陆苒宁像是一点都不介意,嘟了嘟嘴之后,依旧笑嘻嘻的:“你不给我打电话所以担心你。”
“你不是说我不出现就永远不见我了吗?”
“对啊,”陆苒宁稍稍离开他一点,垂下眼睑看他,理所当然的说:“但是我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