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他们?
若在从前,太子和宁王,他也是未看在眼里的。
沈风斓毫不避讳的分析,让他释怀许多。
“太子对我出手,父皇不信我,就此顺了他的意。”
“汗血宝马之事,便是殿下对他出手的回馈?”
此事之后,御马监担当不起责任,只得如实上报天听,一时之间,朝堂沸然。
要说区区一匹汗血宝马,死了便死了,也不值什么。偏偏圣上早有言要在秋猎时骑它,现在死了,意头实在不好。
朝廷大臣弹劾,说太子骄奢淫逸;圣上大怒,骂太子无君无父。
此事闹得轰轰烈烈,最后以太子禁足东宫反省为结局。
轩辕玦摇了摇头,“不单是那一件,还有那日在昭阳宫的一件。卫皇后居心叵测,明知父王把此事隐瞒了下来,她还故意要让你在宫中小产……”
那日他若去晚一步,沈风斓若受不住罚跪小产,兴许就是一尸两命。
而此事生在昭阳宫,不必卫皇后刻意宣扬,众人都会知道沈风斓未婚而有孕之事。
圣上会因此丑闻被揭露而厌恶他,沈太师会因为丧女而迁怒他,而他会失去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从此声名狼藉……
沈风斓便是活得下来,在皇族女眷之中,也会再也抬不起头。
细思恐极。
沈风斓身子一寒,臂上毛孔直竖。
轩辕玦安慰道:“那日去昭阳宫路上,卫皇后派人重重拦截,甚至连假传圣旨的招数都用上了。幸好,你撑下去了。”
“假传圣旨?”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这件事?
原来卫皇后并非因为轩辕玦的无礼迁怒于她,而是一心就想要她一尸两命……
她忽然有些头疼,那天昏睡过去之前,她看到轩辕玦的脸,还骂了他一句淫贼。
想想他突破重重关隘到昭阳宫,听到自己的话,是不是脸都气黑了?
她难得有些羞愧,“下次若再有这等事,殿下应该告诉我才是,否则……”
“否则,在你心中,我就是故意让你一个人去昭阳宫,受卫皇后羞辱,是吗?”
轩辕玦冷哼了一声,“本王才没有你想的这么小气。”
眼看气氛又要变得不好,沈风斓连忙挽回,“不是不是,只是殿下敏于行而讷于言,叫人如何知道你好?”
“民间俗话说,又说又做真把式。殿下行事这般恣意,怨不得外头名声不好。如今形势不必从前,还请殿下莫要再这般行事了。”
这说得好听些,是骄傲,说得难听些,不就是青春期傲娇小男生么?
沈风斓重新审视这位晋王殿下,看来他是打小被当今圣上和萧贵妃宠坏了,没吃过苦,自然不懂得耍手段。
嫁给这样一个人,要怎么保证自己不被连累?
答案很简单,让他多吃点苦就是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
轩辕玦眉头微皱,他不喜欢沈风斓用这种眼神看他,显得她多老道成熟一般。
她看自己,难道不该像卫玉陵一样,带着崇拜和爱慕吗?
“没什么……晋王殿下,我……妾身,先前多有得罪。”
她屈膝福身,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
原来,她一直都怪错了人。
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太子,而她和轩辕玦,都是对方为了巩固储君地位的棋子罢了。
他眼底有淡淡的欢喜,嘴唇嚅嗫,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都说他高高在上、骄傲不可一世,沈风斓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