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局,牌九。
简兮看了一眼自己眼前的底牌,眉梢轻佻,转而看向对面悠然自得模样的祈衍,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你不会又搞什么小动作吧?”
祈衍出一声轻笑,将双手举了起来,“赌具是你带来的,我才是应该担心的那一个吧?”
简兮看着祈衍的双手,指上并未有任何饰品之类的东西,她就是怕祈衍再出老千,所以才自己准备了市面上普通的赌具。
牌九一般需要四个玩家,但他们不想那么麻烦,直接用骨牌点数的不同组合,来比较大小,以决定胜负。
牌九又分大牌九与小牌九,大牌九是每人四张牌,分为大小两组,分别与对方对牌,全胜全败为胜负,一胜一败为和局,小牌九是每人两张牌,胜负立现。
她也是初步了解了一下牌九的玩法,简单的来说,就是顺子比杂牌大,对子比顺子大,如果都是杂牌,那就看谁的点数大。
早知道今天手这么臭,就应该提出玩大牌九的。
南景尘没碰过这些下三滥的赌术,但他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身旁女人的沉重,甚至连那呼吸都有些小心翼翼。
他薄眸轻动,将视线放在了祈衍身上,杀意掩饰不住,空气瞬间紧张了起来。
简兮抿了抿唇,吞咽了一口唾沫。
她看着对面祈衍连看牌都没看,心中越加有些紧张了。
毕竟,就算输了,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损失,他今晚想必也是来赌运气的,只需要赢一盘,他就是赚了。
不过那印章像是来之前就准备好的吧?他早就知道她会回来寻他,也就是说,他从禅婆房中得到的东西,也许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来得重要。
可这头一把就输了的话,南景尘肯定会杀了祈衍的。
她的呼吸越来越沉重,直到祈衍突然将手放在桌面上,五指毫无规律地在桌面上乱点,出哒哒哒的响声。
简兮抬眸看了一眼祈衍,随后思虑了一下,转而偏头对身旁的南景尘出声说道:“我有点口渴,你给我倒杯茶来。”
南景尘身上的杀意瞬间收敛,偏头看向桌上不远处放置的茶水,将身上的简兮放了下来,自己起身倒上了一杯还有些温热的茶水,也没多想,便递到了简兮的面前,随后继续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大腿上……
简兮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却并没有直接咽下,而是突然转过头来,将嘴唇送到了南景尘的唇瓣上——
等他尝到那温热的茶水时,已经晚了!
他眸中的骇意顿现,手臂猛的一下收紧,禁锢得她有些生疼。
简兮将嘴里的茶水送尽之后,想要抽离,可南景尘却完全不给她这个机会,还残存的理智让他紧紧抱着她,唇上的暧昧的强势还在继续…。
简兮无奈,心中有歉,只好弱弱的回应,等待药效作。
片刻,南景尘像是突然失去了力量,抱着简兮的手臂也松懈了下来,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看简兮的眸中有些怨怒…。
在她的眼里,天机阁重要,司徒龙茹这名义上的爹娘重要,任何一个小人物乃至属下都重要,甚至就连禅婆在她心中都很重要,唯独他,可以随意伤害,甚至舍弃。
他不知道他中了什么药,但浑身无力是真,原本他可以在昏迷之前,完全有能力和机会杀了祈衍…。
但她都做到了这一步,也不知那茶水是早就为他准备好了的,还是她联合祈衍……
祈衍看着昏睡过去的南景尘,嘴角轻佻,眸中有些意味深长:“你就不怕我在茶水你下的不是迷药啊?”
他刚才看似有意无意的小动作,其实手指每一次抬起来,都有意指向桌上的茶壶。
简兮回过头,看着对面祈衍那张恐怖狰狞的獠牙面具,有些无奈:“你没有害我们的动机和理由,这种同归于尽的愚蠢行为,也不像是一个为了追求胜利的赌徒会干的事。”
南景尘要真出了点什么事,他也活不成。
祈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看起来,他确实没有要害他的动机和理由,可实际呢?
谁知道呢!
简兮有些愧疚的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南景尘,终究化作一声轻叹,转而将眼前的俩张骨牌随意一扔,出声说道:
“我不想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了,只要你把有关禅婆的消息告知,什么要求,尽管提。”
祈衍摘下脸上的面具,俊朗的眉头紧皱,简兮这样,无疑是扫了他的兴致。
他伸手,将简兮扔在桌上的骨牌翻开,是杂牌。
他嘴角轻扯,将怀中的印章拿了出来,“愿赌服输,过来,我要想想把这枚印记留在你什么地方比较好!”
简兮眉头紧皱,有些烦躁:“真不是跟你玩的时候,我爹还在禅婆手里呢!”
话音一落,祈衍收敛嘴角的笑意,眸中透着冷漠:“关我何事?”
简兮一愣,确实不关他什么事。
她垂眸,看了一眼祈衍手中的印章,出声问道:“那我给你盖一个,你就把所有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不,规矩就是规矩,你赢了我再说。”祈衍很是干脆地拒绝。
他就这么一个乐趣,还要被剥夺,摆明了就是让他不好过。
而且……
“你知道的,我喜欢收集手,如果你下把再输…。”话说到这,祈衍眸子轻垂,看着简兮那白皙纤长的手霜,意思很明确了。
简兮眉间的折痕越加深了几分,一个印记她是无所谓,不痛不痒的。
但她没有必要为了得到禅婆的信息而冒着断手的风险,这代价有点太大了。
见简兮犹豫着,祈衍身子往后一靠,躺在椅背上,带着讽刺的激将响起:“当然,你是个小人,坑蒙拐骗的事没少做,这次就算你失言毁约,我亦然奈你不何!门就在那边,不送。”
简兮顺着祈衍所指的方向掉头看向身后还未关的房门,呼吸又重了几分,如果从这出去的话,那就等后天被动的接受禅婆的交易,到时候,就算他们能安然逃出,并且救出司徒七,禅婆想要干什么,她还是不知道……
空气就这样陷入了寂静,良久,简兮突然站起来,走之前还不忘将椅子上的南景尘扶好,以免摔倒……
简兮这不经意的温柔刺伤了谁的眼……
只见她绕过长长的赌桌一头,来到祈衍身边,恶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你最好期待你手中的筹码够大,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
如果他手中的信息毫无作用,那不用南景尘动手,她也会杀了他的。
祈衍轻笑一声,看着简兮那气呼呼的小脸,出声说道:“蹲下身来。”
简兮身子一僵,随后还是听话照做,蹲在了祈衍的身边。
随后,他伸手将那印章盖在了简兮的额头上——
那印章一贴上简兮的额头,她只觉得好像有很细密的针扎在了她的额头上,身子下意识的往后躲闪,捂着自己的额头,“怎么还会痛?”
祈衍不以为然:“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经久不消啊!”
简兮:“…。”
她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她站起身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就痛那么一瞬,好像就没什么感觉了。
“你就不能有点正常的癖好吗?起码也美观点啊!”她看着祈衍手中印章图案,满满的都是嫌弃。
一个骷髅头,头上还插着俩把匕。
这种审美她都不忍心吐槽了,是海贼王看多了吗?
祈衍也不想回应,奴仆的印记,代表的是屈辱,还能是朵花不是?
简兮也不想过多的纠结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她直接坐在桌面上,双腿盘膝,看着眼前的祈衍,居高临下地出声说道:“这局画句号吧!我赢了,你给我禅婆的信息,我输了……随你怎么样吧!”
这局确实是决胜局,如果她再输,那之前说的三局俩胜也就成定数了。
但如果她赢了的话,多一个条件,那并不是她想要的,还给了祈衍百分之五十的胜率,这对她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