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丢人么?不就是丢人么?老子爱怎么丢人怎么丢人,反正也打不过,您爱怎么骂怎么骂。九爷我还就不管了!
爷实在是打累了,就地拿花辞的吧啦吧啦当催眠,闭眼就睡了。不一会儿呼吸平稳深沉睡得香甜,差点儿没把花辞气得吐血。
不过这货还算行,没一气之下负气而走,也没上来把爷打醒,而是气鼓鼓地跑去收拾了好多柴火过来,选好风向给爷在身边点起了一堆篝火,脱了自己的外袍给爷盖在身上,自己打坐在旁边守了爷一夜。
其实爷自己在外面哪敢放开了睡,浅眠中始终守着一片精神力在外面,知道四周的风吹草动。所以见他给爷生了火、盖了衣服还守了爷一夜,早晨起来爷也是有点儿小感动,决定不跟他计较了。
爷睁眼坐起来,托腮看着他在快要熄灭的火堆旁打坐。二月里山上很冷,他的棉衫外面结了很重的霜,髻上也是,甚至眉毛、睫毛上都是白的,但皮肤看着却很温润的样子,神情都是舒展的。我不由啧啧称叹,就从能量丝毫不浪费,完全锁定在皮肤以内这一点来说,这家伙的内力运行的确很有一套。而且看他的气色,不但没有一夜没睡的疲惫,反而更加莹润了似地。
我正托腮赞叹地看着,他的眼睛就缓缓地睁开了。我忽然现这家伙刚刚修炼完成的时候跟四周的气息是有感应的。他醒来引起的波动很小,但我看到了。
这是医学最高境界追求的天人合一么?我的惊叹脱口而出:“行啊你!很有一套啊!”
他看了我一眼,像一个年轻的教授忍着头痛地看着一个无知的顽童:“你以后注意点儿形象,别再给桃相丢人,我就教你。”
我惊讶:“你这套功法可以随便教人?”这种东西应该是家传秘宝级别的吧?
他脸色微微别扭了一下:“自然不能!我不教你别的,就教你把自己的内力气息联结起来就好了。”
这还是应该算教了吧?爷心里莫名地烫了一下,马上赖赖地笑了:“谢了您哪!不过不必了,爷自己这功夫是独门自创、绝步天下,谁想教,爷都不学!”说着起身兜头把他的外袍扔还给他,“九爷我从不欠人人情,看在你给爷守夜饿了一晚上的份上,爷你给亲手做顿好的!”
肥嫩的小兽烤得鲜黄流油、鲜滑的山菌炖着剥了壳的新鲜草虫,在晨风里混合成奇妙的诱人香气。花辞抚着肚子看着我手中的烤小兽,时不时瞄一眼一旁那小小的随身锅子,那强忍着但还是垂涎欲滴的小模样真让人噱!
爷偷着乐没逗他,把用新鲜的梨木炭火烤得刚刚好的兽肉刷好自制酱料,忍着烫飞快地一撕,扯成热气腾腾的两半,刚好各自连着两根木签。我跳着脚地赶紧递了一半给他,手烫得在耳垂上摸了好半天:“快吃快吃!刚烤好的时候最香了!”
不用我说,花辞一拿到手里就一口咬上去了!香到什么地步看他那眯眼睁不开的表情就知道了。
花辞吃了好几口才缓过气来睁开眼,忍不住地赞叹:“我们花家的子弟从小要会尝百草、品百味,但不能不说,桃九你烤的这肉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而且你用的调味料也非常大胆,有些微辣有些爽口有些奇异的香。我看你烤肉之前用紫庆草抹了内腔,本以为会辛辣刺口,可是竟然没有。紫庆草的味道和油脂的味道像是被你均匀地融进整个烤肉里去了,只有最后几味酱料的味道留在酥脆的表皮。这真是太匪夷所思了!桃九,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都吃得出来?不愧是神医的舌头!”我赞美地给他一个大拇指,狡黠地眨眨眼,“至于我是怎么把调料味和油脂均匀地烤进肉里去的,你猜?”
他有些警惕又有些好奇地看了我一眼,还就真的猜了。猜得还挺认真,一边吃一边想,没有把握的时候并不胡乱说出答案。等到手里的烤肉吃了一半,他陡然抬头,伸手指着我:“你……你用内力!你竟然用内力来烤肉!你你你……”
“聪明!”我哈哈哈地搅着锅子:“内力烤肉怎么了?谁规定修炼内力除了强身健体,就只能用来打人了?爷我乐意用它烤肉、用它烧汤、用它偷听夫妻打架。爷自己的东西,爷爱怎么用就怎么用,老天爷都管不着!你就吃着乐呵着吧,这可是把爷的内力都吃到肚子里去了哦!”
花辞目瞪口呆却又无话可说,默默地吃着手里的烤肉,表情微微有些触动。过了一会儿,鼻子不由自主地吸动起来:“喂,你那锅里到底放的是什么虫子,怎么这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