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欺负你的人已经被轰出帝都了,你的宅子也要回来了,至于今后你是跟着我,还是自己另寻出路,都随你。”
“师父,那日我一个头磕在地上,大伙儿都看着呢!”梅卿听燕之话里的意思竟像是要打自己走,他顿时急了!
“我虽然过去干的是卖笑的营生,可吃的那些苦受的那些罪比谁也不少!”情急之下,他直接跪在了雨地上:“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您救我命的时候我就认定了这理儿!现在没事儿了我就走,那我成什么东西了!”
“赶紧起来!”燕之忙伸了手往起拖他:“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跪地上。”
“师父,我要是起来了,您可不许再赶我走……以后死心塌地的跟着您!”燕之病还没好,梅卿故意的坠在地上,她拉了两次都没拉动他,干脆松了手:“威胁我?”
“徒弟不敢!”梅卿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袍子原本就脏,这回还湿了半截,瞅着比要饭的花子强不了多少。
“既然留下了,就好好干。”燕之脸色虽然苍白却带了笑,梅卿的一番话很对她的脾气,她爱听。
“再遇到这样的事儿,就和屠夫娘子说,让她不要给铺子里送货就是了。”燕之对着众人说道。
“啊?还能不送啊?”宋秀秀为人过于的实在,她看着堆了一地的下水依旧是愁:“这怎么办啊……”
“烧火做水,做熟了就是了。”
燕之几句话几个人就都忙活起来。
一个多时辰之后,几盆子猪下水被卤熟晾在了盘子里。
“刷油。刷上油晾着外面便不会干,油亮亮的看着还好看。”燕之说道。
宋秀秀一个人在铺子里盯了几天,燕之先给她放了工。又指使着阿文小山子和梅卿把两间屋子都收拾干净了才锁门出来:“先吃饭去。”燕之说道。
从早晨忙到现在,大家早就饿了。
在路上拦了马车,燕之带着他们几个人去了内城。
随意找了个铺子填饱了肚子,她又领着几个人去了布庄。
书肆被封了,梅卿和小山子的衣物都没拿出来,两个人除了身上的这身衣服便再没旁的东西。
“拣素净的衣料,你们自己挑。”燕之指着柜台上码得整齐的布匹说道:“挑好了就在此处做,今儿咱们先买一套现成的回去,大小肥瘦的也别讲究了,凑合着穿吧。”
“不用在此处做。裁剪缝制衣衫的银子比布还贵呢!”梅卿走到柜台前,只拣便宜的看。
他现在还得靠燕之养活着,只能尽量的少花师父的银子了。
“不做?”燕之看了看他挑的布料皱眉道:“你师父我的针线活可不怎样,我也没耐性一针一线地缝衣服。”
“不用您。”梅卿抬眼对着她抿嘴一笑,扯过衣料来披在肩上往铜镜里瞧去:“我自己做……他们这里绣娘的手艺也未必有我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