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夫人,皇上有旨,请您进宫一趟。”
何公公一路小跑赶来,恰好看见沈老夫人,“巧了,沈老夫人也一起进宫吧。”
沈老夫人一喜,“是不是皇上要替沈家做主?”
何公公潋眉笑了笑,“老奴不知,沈老夫人去了就知道了。”
沈老夫人闻言心中大定,得意地瞥了眼萧老夫人,迫不及待的先走一步。
萧老夫人哼了两声。
何公公立即上前,态度恭敬,“老夫人,今儿一早不少人参奏相爷,加上沈侯爷亲自进宫告御状,皇上这也是没办法,不过皇上是相信相爷的,恰好相爷又不在京都,就是想请老夫人过去做个见证,免得这件事越闹越大,污了相府名声。”
萧老夫人笑了笑,“多谢公公提点,既是皇上召唤,莫要让人久等才是,走吧。”
“哎。”何公公上前带路,态度小心翼翼。
“小九,好好在家里呆着,祖母去去就回。”
临走前萧老夫人回头嘱咐一句,萧妧点点头,“祖母放心吧。”
萧老夫人这才放心的跟着何公公离去。
“小姐,不会有什么事吧?”红袖嘀咕一声。
萧妧心里也不放心,看了眼青予,“去告诉赵侯爷一声,那帮大臣得理不饶人的,帮忙看着点。”
青予点点头,“奴婢这就去。”
青予倒是没碰见赵遵,赵遵还在府衙办案,于是青予就将萧妧的话匆匆转告赵七。
萧妧的吩咐,赵七哪敢含糊又亲自去了一趟府衙。
赵遵闻言挑眉,昨夜从相府出来后就一头扎进府衙一直到现在,外面的流言蜚语并不清楚,乍一听愣了下,笑了笑,“哪个不知死活招上了相府,去查查!”
“爷?不进宫吗?”赵七连马车都准备妥当了。
赵遵揉了揉眉心,“不必了,先将流言蜚语查个清楚,再派个人去城门外侯着。”
赵七更是一头雾水。
“这些琐事还是交给相爷亲自处理吧,你只管去查,看看这流言是从哪里开始的。”
“相爷今日回来?”
赵遵淡淡嗯了一声,“出了这事,相爷自然提前归来,照我吩咐的去办。”
“是!”
皇宫大殿站满了人,吵吵闹闹犹如菜市场,为的正是沈流云。
“求皇上替微臣做主,这些年右相身居高位,上压朝廷命官,下欺黎明百姓,导致人人提及右相大名都是闻名变色,避之不及,结党营私,罪不可恕!”
沈流云越说越止不住,众位大臣听后脸色都变了,沈流云胆子也太大了,右相权倾朝野,至今还没一个人敢当面揭露右相的老底,即便心知肚明也装作不知。
这位新上任的沈流云勇气可嘉!
“皇上,且不论沈侯爷此言是真是假,就凭今日满城风雨,相爷也脱不开关系,沈侯爷和陆夫人和离是属实,陆夫人连夜搬进相府名下一处宅子也是事实,这其中没法解释。”
“是啊皇上,陆夫人来京都不过短短几日,在京都寻一处那样的宅子可不简单,实在令人琢磨不透。”
“陆夫人那处宅子今日一早就被百姓围攻,扔菜叶子和臭鸡蛋,这样不守妇道不知廉耻的女子,只会影响京都的风气,依臣所言,不如将陆夫人圈禁沉湖,警示世人。”
沈流云话落,立即站出三名官员弹劾右相,平日里追捧右相的立马站出来反驳。
“皇上,据微臣所知,那处宅子是萧九小姐的,萧九小姐和陆夫人交好,送一处宅子也不足为奇吧,这一定是有人故意中伤相爷,相爷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呢,求皇上三思。”
“皇上,程大人所言极是,相爷三日前离京办案,如今还未回,昨夜沈家之事,相爷根本无从知晓,难不成相爷还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就是就是……。”
两派很快争执起来,沈老夫人忽然插嘴,“也许右相就是故意和贱……陆夫人串通一气,故意造成不在场的证据,否则怎么这么巧,右相就去了临城办案?”
沈老夫人原是想说贱人,到了嘴边硬生生改了过来。
“沈老夫人所言不假,右相不在府中也不代表就不知情,京都众多眼线,说不准早就知晓了。”
沈流云也跟着掺合一句,“回皇上话,微臣在来京都之前,也全都是靠赵侯爷引荐入京,是右相一手安排,就是为了沈家入京,急着认回儿子。”
“右相多年膝下无子,忍了这么多年,如今时机成熟所以才策划这一局,士可杀不可辱,沈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可也不能任人侮辱,求皇上做主!”
沈流云砰砰朝着东鸣帝磕了三个头,每一个都铿锵有力,语气里带个男人的屈辱。
若此事是真的,沈流云也太倒霉了,被身边的人背叛还要养大右相的儿子,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也不怪沈流云豁出去了。
“难怪右相多年无子也不着急,诺大的家业无人继承还能气定神闲,原来早就有了儿子,瞒的可真紧。”
“可不是,这沈侯爷真是倒霉,偏偏被右相盯上,哪能讨到半点便宜,养了十几年的儿子才现是别人的,哎……。”
几位大臣同情的看着沈流云,简直就是耻辱!
今日倒是奇怪,接二连三的有大臣站出来替沈流云说话,以往涉及右相,个个躲都来不及,如今纷纷凑上前,有几分不寻常。
萧老夫人撇了眼众人,“众位大臣也都是凭空猜测,并无半点证据,就这么妄下定论,未免也太武断了,相爷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就怕众位大臣一时糊涂,办错了案子,让百姓受了委屈,那可就对不起头上这顶朱纱帽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萧老夫人淡淡一句话,噎的众位大臣老脸涨红,讪讪看了眼东鸣帝。
其中一人道,“俗话说无风不起浪,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怎么不见沈侯爷攀咬旁人,偏偏跟右相过意不去?”
“李大人说的没错,百姓心中跟明镜似的,所以才会堵住陆夫人家门口,否则沈侯爷也不会站出来指责右相,欺瞒圣上可是死罪……”
很快又有不少人站出来指责右相的不是,零零总总牵扯越来越多,一顶接一顶的扣在右相府头上。
萧老夫人闻言蹙眉,这其中的水太深了,不见的就是沈流云一个人的主意,这背后一定有人推波助澜。
朝廷内部吵得不可开交,宫外也有不少人啧啧称奇,关注着这件事,牵扯到堂堂右相,绝对是百闻不如一见,纷纷跟着凑热闹。
“皇祖母,右相当真是个伪君子,太过分了,经今日以后一定身败名裂。”
宸王世子开怀大笑,上次被右相严惩还记忆犹新,巴不得右相早点倒台。
连太后却笑了笑,“你也太低估咱们这位右相大人了,右相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凭着右相的本事,区区一个秦家还不足以为虑,秦翊死后完全可以再娶,右相宁可扶正一个妾占住右相夫人的位置,也不肯再娶。”
连太后顿了顿,“哀家还记得当初秦翊死后,右相跟疯了一样,请封去了战场,杀红了眼,连胜十五场逼的敌国节节败退,奉献四座城池才罢休,至今还未有人有此佳绩。”
“这么厉害?”宸王世子有些不信。
连太后点点头,“自然,右相的本事至今无人超越,抛开右相和秦翊之间的感情不谈,就凭着右相的本事,沈家绝无可能进京,有心隐瞒旁人更是不可能查出蛛丝马迹。”
连太后虽然忌惮右相,可也敬佩右相,绝不是无耻小辈,否则先帝也不可能将兵权放心交给右相。
“那这件事……。”
连太后捧着茶盏,轻轻嗅着,“不出明日你就该瞧见咱们这位右相大人的手段了,左不过是些眼皮子浅薄的,看不清罢了,这么多年老虎没露出爪子,反倒当成宠物瞧着,等着瞧吧,”
宸王世子仍旧半信半疑。
“这件事莫要掺合,顺其自然展,是好是坏与咱们无关,右相向来就不是大度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