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易秋和二皇子被掳走之后,诺大的后宫之中就只剩下了楚云亦一人,这一次可是真真切切的一人,如此认知,让许多人都心惊不已,哪怕与邻国局势紧张,都没有影响到大臣与百姓们谈论此事的兴致。
“后宫就只剩下了皇君一人,是巧合还是皇上故意为之?”
“不好说呢,要知道皇君可是楚家的人,谁知道皇上是不是在故意交好楚家?”
“那皇上还会去救闻君吗?听说闻君被阿蛮国的人掳了去,皇上不会借机就直接选择放弃了吧?”
“皇上就算是愿意,闻大人也不会同意的啊,更何况对方掳走的不仅有闻君,还有二皇子殿下呢,皇上总不会连自己的血脉都不顾及了吧?”
“唉,不好说啊,不好说。”
如此这般的交谈还有许多,而在众人的认知中,闻君和二皇子是被阿蛮国的人掳走的,因为阿蛮国已经开始调动军队,并且放话要和宇文天昭商谈赎人的事,气势十分嚣张。
对此朝廷的大臣们大概站了三派,中间派属于不支持也不反对,全看皇上的意思,反对派则是表示,无论对方有什么人质,大宗都不能妥协,不然传出去,岂不是丢了大宗的脸面,而支持一派自然是同意赎人的,对方掳走的毕竟是皇上的君侍和皇子,岂能轻易放弃,而其这些人说的也十分好听,先把人弄回来,然后是打是和全凭皇上做主,至于合约什么的,根本不用在意。
中立派的代表是楚元帅,还有一些新提拔上来的官员也都是中立派,实际上中立派还有一个更加贴切的称呼,那就是保皇派,唯皇命是从,所以才没有参与到这些人的争执之中。
而支持派的代表自然是闻瑾棠闻尚书,闻尚书的脸色十分难看,一副忧国忧民尽是忧愁的样子,虽然支持赎人,却绝口不提闻易秋,只说二皇子是皇室血脉,绝对不能受到伤害,大义凛然的好似没有半点私心,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赎了二皇子,难道还能不赎闻易秋吗?
而除了闻瑾棠外,支持派中还有吕家,吕舒的女儿被掳走,她是怎么也不愿意牺牲自己女儿的,所以一直都支持赎人,甚至因此还去了后宫找皇太君说请,看起来比闻瑾棠要急切的多,毕竟两人一个是真着急,一个是假着急,感觉上总是有些不同的。
多番辩论过后,仍旧没有讨论出什么结果,散了早朝,宇文天昭还没走几步呢,就被皇太君的贴身近侍承意拦住了。
“皇上,太君请您过去一趟。”承意说道。
宇文天昭一点都不意外自己在这里见到承意,更加不会意外承意所说的话,皇太君毕竟是吕家的人,吕家的事他又怎么可能真的不管呢。
宇文天昭很快就到了念慈宫,她到的时候,皇太君正在看书,神色平淡,看不出喜怒。
“皇父找儿臣来,是有什么事吗?”宇文天昭十分直白的问道。
皇太君轻轻的看了宇文天昭一眼,语气缓慢的道:“二皇子,你是想救,还是不想救?”
皇太君不愧是皇太君,一句话就问到了点子上,和二皇子相比,闻易秋和吕媛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顺带的附赠品罢了,皇上要不要救人,也就只与二皇子有关罢了。
宇文天昭沉默了片刻后才回答道:“能救自然是要救的,但朕是皇帝,不可能为了一个皇子就损害大宗的利益。”宇文天昭不可能说自己不想救,也就只能将民族大义国家利益当作是理由了。
皇太君并不意外宇文天昭的回答,他只是顿了顿,便道:“皇上能够想得如此明白,是大宗的福气。”
“这是儿臣应该做的。”宇文天昭厚着脸皮应了下来,只字不提同样被掳走的吕媛。
皇太君深深的看了一眼宇文天昭,语气有些压抑的道:“皇上真的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宇文天昭心下一冷,对皇太君这种类似责问的语气十分反感,甚至有些嘲讽的想到,所谓的与世无争不理世事都不过是一句笑话。
“皇父此言何意?”宇文天昭故作不明的问道,将眼底的嘲讽隐藏的很好,并没有让皇太君注意到。
“后宫现在只剩下了皇君一人,皇子更是只有一个,皇族根基不稳,皇帝是不是应该考虑再选一些新人入宫了?”皇太君稳了稳自己的情绪,说出了自己的另一个目的,或者说也是一种隐晦的威胁。
听了这话,宇文天昭的脸色彻底的冷了下来,她就知道这个皇太君终归会是个麻烦,虽然一直隐忍不出,但只要出手,就会让她觉得很不痛快!
“现在大宗内忧外患,皇父觉得朕应该在这种时候去想情爱之事?皇父莫不是真的老了,连轻重缓急都分不清了?”宇文天昭一直以来都十分讨厌有人压着她,尤其是在她成为皇帝以后,以前皇太君不理事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连她选侍的事都想插手,她又岂能愿意!
宇文天昭的语气充满了讽刺意味,当真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给皇太君留,至于所谓的孝道,在面对吕明晰的时候更像是一个笑话,这人本就不是她的亲生皇父,也从未替她着想过,又有什么资格让她敬重孝顺呢!
宇文天昭此时就像是一个六亲不认的狼崽子,满脸的阴沉与冷漠,前一刻还能尊称吕明晰一声皇父,后一刻就能扑过去将吕明晰咬死,十分让人心寒!
吕明晰也终于变了脸色,眼神阴沉的看着宇文天昭,声音冷凝的喝问道:“皇帝!你这是在和本殿说话吗?本殿可是你的皇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