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些时候,他所感受到的无助,都没有此时这般强烈。
他脚下的这些人,个个都是心思深沉的饿狼,自己一个不注意,便会被他们撕咬拉扯,吞噬殆尽,然后,他的世界将只剩下一片黑暗,他便再也看不到大皇姐了……
对了,大皇姐!
原本眼中的神色时压也压不住的慌乱的宫慕离,眼睛突然一亮,抬起头来就望向一旁的宫长月,眼底的那份迫切和渴望,是如此的强烈。
宫长月此时也正在看宫慕离,她想看看宫慕离在对上这种情况之后,是一个怎样的态度。
她看到了宫慕离的慌乱和无助,不过她能够理解,毕竟不是谁都像她一样,从小就在这样的教导下长大,这些权术,已经成为了她思想的一部分,成为了她的本能,而宫慕离,不过是刚刚起步而已,自然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所以,宫长月并没有觉得宫慕离的慌乱有什么不对,毕竟他也不过还是一个年仅八岁的孩子,他所见过的世界还很小很小。
不过让她满意的是,在宫慕离看向自己之后,眼中那份一览无遗的慌乱很快就被压制下来,随后,他表现出来的镇定和冷静,比一个普通的成年人还要优秀。
不错!宫长月在心中感叹了一声,然后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看来众位对此的意见很大,看来,还是本王的父皇,之前作出的选择有问题……”宫长月嘴边浮现一抹冷笑。
白杨明白宫长月这是在给自己扣上一个藐视先帝的罪责!于是他当即跪下,伏在地上,高声呼道:“臣绝对不是在质疑先帝陛下啊,臣只是为了墨国着想啊!”
“白大人真是心系天下,一心为国。”宫长月不冷不热地讽刺了一句,随即转移了话题,仿佛刚才进行的口舌之争根本没有存在过似的,“可还有什么别的事情?”
众臣被她突如其来的转移话题也给吓了一跳,讶异地看了宫长月好几眼,方才摇摇头:“并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那好,退朝吧。”宫长月拂袖,站了起来,然后转头看向宫慕离。
宫慕离眼神迷茫,过了好半天,才后知后觉地站了起来,率先朝着后面走去,只是那脚下的步伐,有些轻浮,恐怕他现在,也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现在的状况生了什么转变吧。
其实不仅仅是他,在场的所有大臣,都对宫长月突然起来的宣布退朝,感到十分疑惑。
现在不是应该还在讨论是否应该让现在这位三皇子担任的太子殿下继承皇位的吗?怎么这位摄政王突然站起来就走了?难道是……临阵脱逃,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但是众臣看着宫长月潇洒离去的背影,透露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自信,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一般,那种运筹帷幄的态度,真是让众臣讨厌得紧。
而摄政王宫长月的这种态度,无论如何,看起来都不像是落荒而逃了。
每个人都疑惑了,只有宫长月是如此清楚自己此时究竟在做什么。
临阵脱逃,不敢再继续对峙下去?当然不是,恐怕就算是到了宫长月死了的那一刻,都不会出现一个人,可以让骄傲的宫长月,落得个临阵脱逃的局面。
宫长月是如此强大,她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没有任何人可以侵犯她的尊严。
她会选择离开,自然也是如此——她没有太多的耐心与这些人费下去了,她看得出来,这些人恐怕也铁了心要将宫慕离将太子之位和新帝之位给撬下去,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多费口舌。
不用作无谓的争取,直接用铁血手段镇压便是了。
宫长月所信奉的道理中,有一条,便是——实力为上,强者为尊!
既然你们不愿意承认,那就打到你们承认好了!
宫长月甩甩袖子,淡然离开。
接下来的早朝中,就算这些大臣们想要将话题引到立储新帝之事上来,宫长月都给不冷不热地掰了回去,没有一个人明白此时宫长月究竟是个所有想法,但是他们都隐隐感觉到,似乎有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之前在朝堂之上,还是一副叱咤风云,天下我有一般强势的谏臣白杨,没过两天就被人举报结党营私,收受贿赂,犯的都是律法中的大罪。
这些自然都是宫长月的手笔,而且她这般做,还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找出了确凿的证据,这白杨,也确实在做这些事情。
其实做这样事情的大臣不在少数,毕竟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偶尔有那么几个两袖清风的好官,但这样的官,绝对是屈指可数的。这些做了违背律法的事情的大臣们,一个个都是小心翼翼的样子,将自己的秘密藏得很好,生怕被其他人现了,就成为了别人手中的把柄,但是他们却不知,自己早已经在摄政王宫长月面前变成了一片透明。
因为有宫长月暗中推出去的确凿证据,白杨一案很快就结束了,白杨也被判了个三日之后斩立决。也因为白杨这个案子,牵扯出了好几个大贪官出来,而他们贡献出来的财富,也让国库好好充实了一番。
不过处理的这些人,都没有彻底触犯朝中几大势力的核心力量,宫长月也知道,狗急了是会跳墙的,到时候真的逼急了,对谁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