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沐修和无雪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小九，直到小九被看的汗毛竖起。

“你们两个看着我做什么？”

小九满脸无辜，她就是突然想起来了，所以问了这么一嘴，这两个人怎么跟见鬼了似得。

“扑哧”一声，无雪先笑了出来。

无雪上前一步拍着小九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夫人啊，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啊？”小九看着连沐修，很是疑惑，“不能问吗？”

连沐修伸手揉揉小九的头，轻声道，“不要听无雪瞎说，没有的事。”

“哦。”小九点头，随即手握成拳头对着无雪冲了过去，“好你个无雪，竟然又吓唬我！”

无雪“哎呀”一声，然后跑了。

小九在后面追着无雪，不肯放过他。

无雪边跑边喊，“沐修，明明是你吃醋，你竟然这般不仗义让小夫人欺负我，简直没办法继续做兄弟了。”

连沐修轻佻眉梢，“原本我还想着让夫人就这么算了，既然无雪说我不仗义，不能继续做兄弟了，夫人，你便下死手吧，不必给我留面子了。”

“扑通”，无雪听了连沐修的话，脚下一个没注意，左脚拌在右脚上，摔倒在地，呛了满口的雪。

“呸呸呸。”无雪坐起来，用手拍着自己的嘴，真是流年不利啊。

小九见无雪摔了，也是停下脚步弯腰看着无雪，“你没事吧？”

无雪抬眸看了小九一眼，见她眼中满是担心，无雪笑笑，“没事，就是摔了一下，不碍事。”

小九伸手，“起来吧。”

“恩。”无雪将手搭在小九的手上，任由小九用力将他拉起来。

无雪站稳后，松开了小九的手，对她微微一笑。

小九一愣，继而明白了无雪的这个笑容。

一如既往的…明朗。

小九知道，无雪是想起了几千年前他和她认识的时光。

那时候，他还不是雪莲王，也不能化成人形，他是云山之上的碧水寒潭里的一朵雪莲。

而小九，则是一只被大殿下养在身边的小狐狸。

小狐狸闲来无事，便在云宫之中随意玩耍。

那个时候的小狐狸，已经很受大殿下宠爱了，大殿下对小狐狸的关系爱护，超过了所有人，嫉妒小狐狸的人不在少数。

好不容易得了一个空隙，小狐狸自己出来玩耍，自然会有人在暗中观察，准备对小狐狸下手。

而那日，小狐狸很不凑巧的去到了碧水寒潭的边上。

大殿下也不在她的身边，小狐狸正是孤身一狐。

小狐狸怕水，没敢离水中太近，只是用小爪子试探着去沾水，扑起。

小狐狸玩的高兴，自然警觉性差了一些。

便是这么一瞬，一道劲风从小狐狸身后袭来，小狐狸还没能看清是谁，便掉进了碧水寒潭。

“扑通”一声，自水面上消失了。

落了水的小狐狸瞬间感到全身冰凉，她后悔，不该离开大殿下独自一人出来。

然而，此时后悔什么都没有用。

她无法呼叫大殿下，无法动用身体的力量来解救自己。

小狐狸想，她应该是要死在这碧水寒潭里了，也不知道她死了以后，大殿下能不能找到她的尸体。

小狐狸在水中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便放弃了。

而此时，小狐狸上方的水，忽然产生了波纹。

她以为，是大殿下现她不见了，所以来找她。

可是当那波纹距离她越来越近之时，她才猛然现，原来不是大殿下，而是一株雪莲。

白色的雪莲在寒潭之中微微颤动着，雪莲之下，还有两片绿叶托着，让雪莲看起来煞是好看。

小狐狸扯出一抹笑容，临死之前还能见到这么好看的雪莲，也算是值了。

雪莲在小狐狸头的上方漂浮了一会儿，便又飘走了。

小狐狸想，雪莲应该只是好奇来看看而已。

紧接着，小狐狸便感觉到自己在缓慢的上升着，挣扎了一下，小狐狸才现，原来是刚刚那朵雪莲在她的身子底下撑着她，让她向水面飘去。

许是因为有了生的希望，小九的四肢似是有了力气一般，逐渐能划动了。

就这样，雪莲和小狐狸的初相识，雪莲便救了小狐狸。

从那以后，小狐狸有空便会去碧水寒潭便寻那朵雪莲。

直到那日，一切都变了，小狐狸和雪莲再也没有碰过面。

雪莲，雪莲王，无雪。

*

小九歪着头打量着无雪，看的无雪心中寒。

“小夫人，沐修还在一边站着，你这样的看着我，不太好吧。”无雪说着，很是夸张的表情对着小九，“你该不会是现其实你喜欢的人，是我？”

“噗”，小九没忍住，笑了出来，“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才不喜欢你呢。”

“那你盯着我看做什么？”

无雪双手环在胸前，挑眉看着小九，那副模样，非要让小九说出个所以然来。

小九笑着摊摊手，“我对你可是半分想法都没有，我只是想起来我跟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多亏了你救我。”

无雪一愣，继而摆摆手，“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小事而已，你还记着这么久做什么。”

是啊，小九垂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和无雪两个人，就这么认识了，然后又因为那件事分开了。

这一分开，便是千年之久。

连沐修只要将目光搭在小九身上，便知道小九究竟是为何如此了。

连沐修无声的叹气，这傻夫人啊，总是会为了一些事情而忧心忡忡。

抬手将小九揽进怀里，捏起她的下颌让她抬眸对上他的目光，“伤心了？”

小九轻轻摇头，“没有，只是觉着与无雪还是很有缘分的，从云山到人世，从云宫碧水寒潭到国师府，虽然分开过，却也是重新认识了。”

连沐修笑着在小九的鼻子上捏了一下，“你呀。”

小九扒开连沐修的手，转身对无雪道，“当年的那株小雪莲居然也能化成人形了，真是不可思议。”

无雪扯扯嘴角，小夫人就是小夫人，只要想，便能戳他的心窝。

无雪没有回答小九的话，反而看向连沐修指指天空，“沐修，你这结界可以撤了。”

“结界？”小九诧异，随即仰头向天空看了看，“子卿，你设结界做什么？”

无雪撇嘴，“自然是为了让某只狐狸能够成功的回来，这结界已经撑了一月有余了。”

一月有余？

小九错愕，撑了一个月的结界，这需要连沐修耗费多少的修为？

“子卿，无雪说的可是真的？”

连沐修被小九灼灼的目光盯着，便是想隐瞒也瞒不下去了，只得点点头。

小九张张嘴，到了嘴边的感谢的话，又让她咽了回去。

她知道，连沐修不想听这些的。

沉默片刻，小九道，“子卿，撤了结界吧。”

“恩。”连沐修应了一声，手一挥，很是细微的一声“啪”响起以后，狂啸的暴雪向三个人袭来。

“这是什么？”无雪错愕出声。

小九闻言，呆呆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啊？”

小九三人面面相觑，四下打量着这周围的一切。

连沐修撤了结界以后，雪山之巅上黑压压的，密集的乌云不断的向三人靠近。

乌云之中夹杂着的雷电滋滋作响。

不绝于耳的霹雳声，在三人耳边环绕。

无雪望着天，“雪山之巅虽然常年下雪，但从未有过这样的景象，莫不是…”

“不是什么？”小九偏头看向无雪，好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