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连沐修黑着脸便让他心里直颤了。

小九坐在软塌上，手撑在身体两侧，“你离我那么远干嘛？过来坐啊。”

灵水瑟缩了一下，“我站在这儿挺好的，躺了好一会儿，身体有些僵硬了。”

小九晃着两条腿，笑眯眯的看着他道，“也是，你还这么小，不能总是躺着，还是要多多走动才能让身子骨强健起来。”

灵水嘴角抽抽，“你说谁小呢？”

小九惊诧般的看着灵水，“就你这副几岁的模样，你以为你多大？”

灵水张嘴，刚想要反驳小九，忽然噤声。

算了，灵水在心里告诉自己，他是男子，不该与女子一般见识。

灵水道，“你来找我做什么？你的国师大人怎么没有陪着你？”

小九笑，“我刚刚从他那里过来，找你有些事情。”

“什么事？”灵水没有很在意，毕竟看着小九的面色，不像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谁知，下一刻，他便听到小九说，“我要与你说说去雪山的事情。”

“哦，雪山的事情。”灵水点点头，愣了一下，随即大喊，“雪山的事情？”

“恩。”小九依旧是笑意盈盈，丝毫没有觉得这句话对灵水会造成多大的震撼。

灵水仿若是傻了一般，站在原地不动。

小九喊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来。

急急的冲到小九的面前，很是着急的问着她，“你是说雪山？是南禹皇宫后的雪山？生长着雪莲王的雪山？”

小九就应了一个字，“恩。”

得到了确切答案的灵水忽而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终于要去雪山了，我可以恢复原来的模样了，哈哈哈哈。”

灵水笑的有些癫狂，与他这几岁孩童的小身板完全不相称。

小九坐在软塌之上静静的等着，等着灵水将心中压抑的情绪抒出来。

灵水笑了好一会儿，笑的眼泪流了出来，才停了下了笑。

灵水用袖子随意的擦了擦眼泪，看着小九道，“让你见笑了。”

小九微微一笑，“我懂的。”

灵水同样回以一笑，随即走了两步，坐到了小九身边，轻声道，“你既然说出要去雪山的话了，那么便是真的快走了吧。”

“是啊，三日后。”小九语气淡淡，听不出有什么兴奋的情绪。

灵水忽而皱眉，“这么急？”

“哦，不对，不是三日后。”

“呼~”灵水长舒一口气，“我就说嘛，不应该那么急的，还有很多…”

“是两日半后！”小九偏过头，看着灵水。

灵水：“……”

二人之间的气氛忽然有了微妙的变化。

小九如愿的看到了灵水有些崩坏的脸色，随即转过头，抬眸看向天，轻声道，“我们已经等不起了，耽误的时日太过长久，对什么都不利。”

灵水抬眸望天，“我知道莫真带着无雪进了雪山，你们很着急，但是这么着急，你们两个确定能做好所有的准备吗？你们两个死了倒是没关系，可别牵扯到我，我还不想死。”

话，灵水说的并不好听，甚至有些嘲讽她与连沐修太过冲动的意味。

然而灵水说的也是实话，太过匆忙没有全部计划的一件事，仅凭冲动，多数都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你放心，若是遇到危险情况，我会先把你丢出去的。”

小九声音很轻很轻，若不是灵水竖着耳朵听着小九的话，根本听不到。

“我虽然需要借助你才能进去雪山，却不代表着我能任人宰割，狐小九，你灵力尽失，奈何不得我的，想要将我丢出去，怕是有些难。”

这是灵水第一次这么认真严肃的喊着小九的名字。

小九终于偏过头，眼眸中一片肃杀之气，“灵水，你心中所打的主意我也能猜到几分，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在燕城外，你是故意接近我的吗？”

“呵~”灵水稚嫩的面庞之上，浮出一抹与他丝毫不搭的冷笑，“本来我也没有想刻意的瞒着你。”

“你有你所追求的，我也有我想要的。”小九站起身，站到灵水的正对面，垂眸看着他，“灵水，你该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

灵水对着小九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吗？我虽然是孩童的身体，但你没有灵力，所以谁也没有比谁好到哪里去，不若我们试试？”

“我不想落得个以大欺小的骂名。”

“你说谁小？”

“谁接话就说谁。”

“狐小九！”

“呵，这便恼了？”

小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不止身体变成小孩子了，便是连脑子都变成了小孩子。”

灵水眯起双眸，“狐小九，你今日为何来找我？”

小九目光如炬，“我就是来告诉你，两日半后进入雪山，我答应的事情会做到，希望你不要扯了后腿。”

灵水握紧小拳头，咬牙道，“好，我答应你，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但你也要答应我，得到雪莲王一定要帮我恢复身体。”

小九伸出一只手竖在灵水面前，“一言为定！”

灵水拍了上去，“一言为定！”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似乎溅出了噼里啪啦的火花。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声音打断了小九和灵水的对视，二人偏头看去，居然是白亭。

小九收回手，淡淡道，“你怎么过来了？找灵水？”

白亭摇头，“感知到你的气息了，虽然不太相信你会来，还是过来看看。”

灵水嗤笑，似乎在嘲笑着白亭。

白亭对灵水的嗤笑恍若未闻，三步并作两步走向小九，“他欺负你了？”

白亭没有看着灵水，但这句话都能听得出是在说灵水的。

小九轻声道，“你想多了，没事情我回去了，子卿还在等我。”

小九说完，便要越过白亭走出去。

白亭知道小九是在躲他，在小九经过他身边之时，一把拉住了小九的手臂，忍着怒气道，“连沐修，连沐修，你就知道连沐修，我看你已经忘记了白灵山了吧。”

小九沉默，随即用力的甩开白亭的手。

“我自有分寸，无需你操心。”

“自有分寸？”白亭怒极反笑，“你的使命已经被你抛诸脑后，你有没有想过，你离开白灵山的这些日子，白灵山上的生灵该如何活下去？你就不怕等你回去之时，整座白灵山会成为一座死山吗？”

小九眼中忽而闪过一抹挣扎，随即大声道，“白灵山不会成为死山的。”

白亭厉声道，“你已经不在白灵山，它只会慢慢成为死山！”

“你胡说！”小九怒吼，“白灵山是不会成为死山的，我会回去的。”

“真的？”白亭忽而涌上一抹惊喜之色。

小九转过身，“随你信不信。”

言罢，小九不再与白亭言语，径自垂眸走向院子外。

没有人看到，小九袖子中用力握紧的双拳在颤抖，泄露了小九并不平静的内心。

而院子外，一道身影矗立许久，将小九和白亭的话尽数听了去。

小九忽而感到面前黑，站定脚步，抬起头，瞳眸猛然一缩。

“子卿！”

－－－－－－题外话－－－－－－

你们说，国师大人接下来会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