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此刻娅此刻担心先生担心得心急如焚,可先生之命令却不得不听,她知道依先生之傲绝不需假手于其它施救,于是她眼睑深黑的眸中噙着薄泪,狠狠地瞪了一眼陈白起:“倘若先生有任何损失,哪怕娅穷极一生舍弃一切,定亦绝不会饶过尔的!”
语讫,她一扭头,皮帛纱笼裤迎风而乍散如花,咬着牙便朝着后卿所指示的方向疾奔而去。
而陈白起盯视着她离去的高挑背影,神色平静莫测。
“先生如何得知?”陈白起嘴角撇动一下。
后卿后背贴着陈白起的前胸,那平坦而结实的胸膛透着恰到好处的温度,没有伪装不曾穿戴隔层,后卿无法违心地否认这不是一名丈夫,但他心中对她性别的怀疑仍旧不曾打消。
他瞥向离他颈间十分近距离的铜剑,这柄剑可非摆设,观其拿剑姿态平稳而娴态,便知其绝非庸人一辈,一念过后,后卿心底便有了主意,随意地答道:“透一直坚信尔会再次出现,便一直守在最后一道防线附近巡逻,若尔当真出现,定然会在那处与他碰上面,方才会面某观察汝身上不经意沾了一片榆叶,衣袖与鞋底沾擦沾着红泥痕迹,这附近的位置某大体亦视查过一遍,只有西南方向位有几棵高大的榆树,而红泥亦出自此处,想来汝时间定然十分紧迫,必不会将人挪搬得太远,若想掩人耳目,将人藏在树上绑起不失为一个应急的办法。”
“……”陈白起听完这一番话,此刻对后卿的脑袋肃然起敬了。
“汝胁迫于某,可曾想好退路?”后卿不在意她的缄默,抬眸平和而有趣地瞥向她。
“退路自然一早便想好了。”陈白起亦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故弄玄虚、装腔作势谁不会,别以为你装作一副万事不求人之态,我便会怯场自省混乱,且看谁比谁更镇静从容。
赵军因忌惮被陈白起劫持的后卿,虽一直缓慢地缩小包围圈,却不敢轻举妄动,双方僵持其间,时间正缓慢地流速而去。
后卿微眯起一双玲珑万千的眼眸,探究地凝视了她一会儿,方道:“汝好像……已经做了些什么?”
系统:恭喜你,凶简“金”已破……
系统:恭喜你,凶简“木”已破……
系统:恭喜你,凶简“水”已破……
系统:恭喜你,凶简“火”已破……
系统:恭喜你,凶简“土”已破……
听到系统接二连三的报备,陈白起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至后卿头顶望向远处,她虽并没有说话,但神色之中却有着一种掩饰不住的好气色,似打了一场胜仗归来般意气风。
后卿眼芯一跳,崩出些许火花,他微仰起脖颈令挟持的刀刃可多空余部分空隙令他活动,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扁平折叠机巧的黑色罗经仪,盘中地盘、天盘和七十二龙盘,进二十八宿天星五行,格局繁密而累数遍布,他先以一种复杂的手势摆阵,接着转动盘上磁针,片刻磁针停下,盯着罗经仪盘,他面无表情,唯有一双暗藏乾坤万罗之象的眼眸冷彻透骨。
“你竟破了吾之禁咒。七铘锁魂阵……”
因着后卿突然动作,陈白起一时不明其究竟准备做什么,便挪了几厘刀刃暗暗关注,却不料暗中偷偷进行的事情被他这样轻易地揭穿了……陈白起观其神色不对劲,神受其摄,手中之剑再不敢放松,加注了几分力道,犹豫了片刻,方实诚道:“……没破。”
她不懂破阵,她只是暗中留下记号让完成“引怪任务”的夜枭队友去将埋下的凶简再按葫芦画瓢地给挖出来,临行前她曾交待过细致步骤,每一环她都精心设计得妥当,连路线图都取布绘制成本交给他等,务必达成目的,她以为这样可以破阵,可显然她估算错误了,应该还有某种关键的“点”未勘破。
眼下系统并没有提示她的支线任务完成了,显然他这什么七什么的锁魂阵并没有破除项顶多破坏了。
时将近午,林中的空气渐渐闷热了起来,哪怕林中树荫遮挡了部份炙烤光线,仍熏蒸得众人热汗满颊。
“原来如此,尔一人化身为饵,吸注众军目光,再令其同伴暗中行事,这倒是一个大胆而冒险之策略,不过,尔……如何得知吾之埋凶之阵?”后卿恍然大悟。
陈白起默,总不能说凶阵在系统地图上有明确显示吧。
“如今先生精心设计之凶阵已破,难道此刻仍旧打算与沧月、平陵县拼个鱼死网破?”陈白起不答反问。
“确也,此趟诸事不顺,多次遭遇尔般人物阻碍,估计确非灭平陵县之黄道吉日,可若白来一趟无任何收获,恐吾返赵定与赵军上下心生界隙。”后卿语气低幽而慢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