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你我之间有缘分吧,很聊得来,你告诉我你被关在了王府里十六年,我早知道摄政王殿下有个妹妹,却从来不知道他的妹妹长得什么模样,直到你说出了自己的身份,我才晓得,原来被藏在王府里十六年的小郡主,相貌如此绝色。你母亲替你算了命,算命的说你命薄,非要把你关到十八岁才可。”
“我应该是你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初次相遇,我们玩了一整天,最后恋恋不舍地分开。王府的下人也找了你一整天,所有的人都被罚跪,你回府之后,更是被你哥哥臭骂一顿,命人严加看管你,可你实在太顽劣了,居然又想办法溜了出来。”
“前两次都是你自己溜出来的,后面的几回,都是我帮着你溜出来的。”
“我们两个可把摄政王殿下气得够呛,最后他实在是没办法了,便说,允许我去府中找你玩,但绝对不能带你认识其他人,尤其是男子,万万不行。因此,我与你相识的事,连哥哥都没说呢,哥哥认识你还是通过画像,比我晚了一年。”
“摄政王殿下十分谨慎,除了我之外,他又帮你选了几个朋友,都是他信得过的几个家族中的小姐,再有就是你的堂姐妹,外男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你,我哥能见你一面也是不容易,要不是因为跟摄政王殿下有些交情,他肯定没有机会。”
南绣说了一大串,觉得有些口渴了,这才停下来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
听着南绣的叙述,颜天真单手托腮,“原来如此,从前的事,大哥也跟我说过,但说得不太详细呢,你可比他详细多了,话说回来,你说我们断交,是何原因?”
“因为……你嫌弃我。”南绣说到这儿,话语中似乎带着一丝压抑,“之前有段时间,我有病……你说我配不上你的哥哥,让我离他远点,最好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颜天真正喝着茶,听到这,险些没呛着。
从前的良玉有这么不可理喻吗?
因为南绣有病就嫌弃她?
南绣与她绝交,还真是有足够的理由啊。
想到这,颜天真干咳了一声,“我真的不记得了,曾经的我竟然有如此不通情达理的时候……我可曾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
“除了让我滚之外,也没做什么别的事了。”
“……”
“对不住。”颜天真觉得自己应该替良玉道个歉。
此话一出,南绣目光之中浮现一丝愕然,“你……跟我道歉?”
“有什么不对的吗?”
“你从前不会随便跟人道歉的,即便是你做错了事,也不轻易致歉。”
“我从前那么嚣张,会不会很惹人厌?”
“不会。你脾气是不太好,可你也有其他好的地方,人哪会有十全十美的。”
南绣摇了摇头,“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前几日得知你回国,我心中还是挺欢喜的,可是,你曾经放出的话让我不敢来看望你,若不是今日大哥告诉我,你失去了记忆,性情变得比从前好许多,我也不会大着胆上门来了,如今我病已经好了,你不会再嫌弃我了罢?”
“即使你的病没好,我也不会嫌弃你。能否容我一问,你得的是什么病?莫非是传染病?”
“是……过去的事,我真不想再提了。我今日来此,也只是想与你冰释前嫌。”
“也罢,以前的事就不提了。”颜天真顿了顿,道,“南弦的伤怎么样了?”
“我看他走路都不太利索,有些费劲。”南绣说到这儿,看了一眼凤云渺,“太子殿下倒是完全看不出来是个伤员,殿下的恢复能力还真是好。”
“要是不借助药物,哪有那么好的恢复能力?”颜天真笑道,“南弦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怪太子殿下。”
“大哥自己心甘情愿要比试,我又有什么理由责怪他人。”
听着南绣的话,颜天真转头朝着凤云渺道:“云渺,把你那雪肌丸分两颗给南弦如何?”
凤云渺干脆地应了下来,“好。”
南绣闻言,面上浮现一丝感激之色,“那就多谢太子殿下送药了。”
南绣得了两颗雪肌丸之后,便告辞离开了。
“你这次给药给的这么干脆?”
“你是看在南绣的面子上才要帮助南弦,我自然就给得干脆,总不能让你在朋友面前抬不起头。若是拒绝了,岂不是让南绣看了笑话?”
颜天真闻言,笑着抱上了凤云渺的脖颈,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你会想着给我留面子,我心甚慰。”
凤云渺白了她一眼,“南绣所言,你可相信?”
“信了大半,我觉得她没有理由来忽悠我。很显然,她喜欢大哥,而且不是一般的喜欢。”颜天真顿了顿,道,“我该去找大哥再求证一次。”
……
静谧的书房之内,尹默玄低垂着头,执笔写文章。
忽听屋外响起了脚步声,而后是一道熟悉的女子声音传了进来——
“大哥现在忙不忙?我有些事想与你谈谈。”
尹默玄听闻这话,搁下了手中的笔,道:“进来罢。”
房门被推了开,颜天真踏入书房之内,顺手带上了门。
到了书案前,她随意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大哥,今日南绣来府上找我了。”颜天真说到这儿,观察着尹默玄的神色。
“喔?她居然来找你了。”尹默玄的目光之中浮现些许讶异。
“大哥为何从来不跟我提起南绣?”颜天真追问道,“她曾经是不是与我交情很好的密友?”
“是,你们曾经交情很好。”尹默玄沉吟片刻,道,“后来你们的关系崩了,你与南绣断交,既然你们已经没有了来往,为兄就觉得没有必要提起她。”
“我真的就那么不可理喻?因为南绣有病就放弃了她?”颜天真有些哭笑不得,“我问她是什么病,她并不想说,我也就不刨根究底,大哥你一定知道的吧?不妨跟我说说,我绝不会说出去。”
尹默玄陷入了追忆。
那件事情,迄今为止应该也有四个月了。
那是一个雨夜。
他外出谈公事回府,下了马车之后,正要走进府邸,却听得耳畔响起一道温柔的人声——
“殿下。”
他转过头望着来人,一袭淡青色的衣裙,外罩一件雪白的披风,大病初愈的她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南绣?你大病初愈,这样的雨夜,还是少外出为妙。你来找本王有何事?”
南绣笑了笑,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锦盒,递给了他。
“殿下,这是我几夜未眠为您缝制的腰带,是我送给你的最后一件礼物了。”
他看着她,有些不明白她为何要说出‘最后一件’这四个字。
莫非以后都没有机会送了?
就在他疑惑之时,南绣开口了,“我与殿下没有缘分,殿下心里的人也不是我,我配不上殿下,良玉也不希望我再来打扰,因此,我以后应该不会再与殿下有什么来往了,这最后一件礼物,殿下就收下罢。”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自然是收下了那个锦盒。
“没什么其他的事了,我要回去了。”南绣道,“殿下还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
他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原本只想嘱咐她多加保重,却没想到,下一刻就从府中冲出一道人影,火红的裙摆摇曳着,正是良玉。
良玉奔到了南绣面前,竟然二话不说,扬手一个巴掌就扇在南绣的脸上!
“你怎么还来纠缠我大哥!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来打扰他?你这个骗子!你与我来往,不就是为了要接近我哥?还有脸说将我当成了好姐妹,得了那种病竟然也不告诉我,你有什么资格做我嫂子,不要脸!”
“良玉,你做甚!”
他上前就按住了良玉的肩膀,“南绣不是来纠缠我的,只是想来送我最后一件礼物,送完便走,你不要误会。”
“是吗?”良玉撇了撇嘴,神色有些不自然,却也没有道歉的意思,转身便走,“那就好,南绣,你给我听着,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我们摄政王府你高攀不起。”
南绣捂着脸庞,望着良玉的背影,面上有失望,也有气愤。
这一巴掌,她自然挨得不甘心。
“南绣,本王代替良玉向你致歉。她太无理取闹了。”
“没……没关系。”南绣挤出了一丝笑容,“殿下,你放心,我不会再打扰你们,我只有最后一个请求了,我一直晓得殿下的作画技艺好,殿下能不能为我画一幅画,作为回礼给我?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他干脆地应下,“好。”
“多谢殿下,那我回去了。”
南绣之留下这么一句话,便撑着伞转身离开。
在萧瑟的雨夜之中,她的背影十分落寞。
他回到书房之后,便准备了笔墨丹青,要为南绣作画,兑现他的承诺。
画到了一半,听到门外有响声,来人未经他同意就推门直接进来了。
在摄政王府之内,敢这么大胆放肆的,也就只有他的妹妹良玉。
“哥!你是不是觉得我打她打错了?”
“的确是错了。”他道,“你没有理由打她,她并没有纠缠我。”
“因为她知道自己没资格!我可真是要被她气死了,与她做了这么久的朋友,才知道她是一个下作之人,她要是得一般小病也就罢了,你知道她得的什么病?花柳!一想到我跟她接触那么久,我就觉得膈应死了!得了这种病还不告诉我,什么居心?”
“那你也不该随便动手打人,身为名门贵女,得了这种病原本就是一个笑话,她选择了隐瞒,不对外说开也没有错。”
“那她还好意思说与我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她也不看看她自己什么德行!得了那种病,还想当我嫂子?可真是痴人说梦,这些日子她对我这么好,必定都是有所图谋,她想着谋取我的信任,好让我在你面前给她美言几句,做个牵线红娘。”
“你未免把南绣想得太坏了。她应该是真心想与你为友,再说了,南绣不是滥情之人,后院之中也没有面,她得这样的病实在是太奇怪了,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苦衷?”
“堂姐那么多男宠,你见她得病了吗?这帝都之内的贵女,面成堆的也没见过有谁得病,因为那些男子都是经过大夫检查的,都是身子干净没有隐疾的,只有那些肮脏邋遢的流浪汉才会有花柳病,南绣得了这种病,想必是与一些不干不净的人接触过。真是想想就觉得膈应。”
良玉说到这儿,呸了一声,“我真是瞎了眼,才跟她为友,我真是再也不想看见她了。”
他无奈一笑,“南绣现在的病不是已经好了吗?你又何苦说些伤人的话?”
“大哥的意思是怪我了?!”良玉气冲冲地上前来,看着他手下的画,二话不说就夺了过来,冷笑道,“你居然还画她?大哥该不会是对她动情了?她给你提鞋都不配!这鸾凤国也就只有陛下配得上你,你怎么能这么没品?对南绣那样的女子还能动恻隐之心?”
言罢,就将手中的画像毫不留情地撕碎。
“不要再跟她来往!你若是不愿意听我的,我就找机会离家出走,让你找不到我!这个南绣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的哥哥南弦也想着跟我凑对,想都别想!这两兄妹就是想要高攀我们摄政王府,做他们的春秋大梦!”
良玉从来没有这么大的火。
因为南绣的隐瞒,使得她对南绣憎恨。
若不是良玉无意中得知此事,南绣就能永远地隐瞒下去,不被人所知。
“良玉,南绣的这件事情万万不可声张,否则对她太残忍了,为兄答应你,不再与她来往,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你与她断交也就罢了,不要将她的事说出去,给她留点儿尊严,可好?”
“行啊,只要她不在我面前晃悠,不来缠着你,我就不说,只希望她别给脸不要脸。”
……
思绪回笼,尹默玄望着对面的颜天真,道:“南绣的病……是一种传染病,堪称疑难杂症,我也说不太明白,严重可能会导致死人的,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他不想告诉良玉事实。
如今正好有一个让良玉和南绣修复友谊的机会,他就没有什么必要把曾经的事抖出来了。
“致死的传染病?”颜天真想了想,道,“若是至交好友,就算得了什么绝症,也总不可能弃之不顾,我从前……真是不可理喻啊。”
“不必自责,你也有你的道理。你是担心南绣把病传染给我,才与她断交,这件事情不怪你,也不怪她,好在……一切都过去了,这次回来,你们可以冰释前嫌了。”
尹默玄说到这儿,垂下了眼,“我还欠着南绣一幅画,是该还给她了。”
“看来,我得给南绣准备一份致歉礼。”颜天真说着,转身离开。
……
宽敞的庭院之内,南绣与南弦坐于桌边。
“大哥,这是太子殿下赠送的雪肌丸,有助于伤势恢复的,我终于晓得为何他的伤势比你重,还恢复得比你快,正是因为有这个药啊。”
“原来如此,有劳妹妹跑这一趟,还帮我拿来了药。”南弦将那两颗雪肌丸收在手中,忽然想起了一事,又问道,“你跟良玉……怎么样了?”
“应该算是和好如初了吧。”南绣唇角浮起一丝欣慰的笑意,“良玉好像比从前更讲道理了。”
“冰释前嫌就好,只盼着你们之间不会再出现什么嫌疑,对了,我始终觉得,不必让她知道从前的事,否则只怕你们又得闹矛盾。”
“她应该是不会知道的,我当然不会傻到跟她直接说,至于摄政王殿下……他同情我,想必也不会说给良玉听,我不想再被良玉嫌弃一次了。”
“也好。”南弦点了点头,又道,“当初害你得病的那个混账东西,究竟是何人呢?”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南绣垂下了眼,目光之中迅速掠过一抹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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