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是严淑妃本事太低,没能得手,但此刻,严淑妃却咬牙切齿地告诉她,她给的药没用?
“皇后娘娘,你确定你给我的药没问题?”
“本宫给你的药是不会有问题的,本宫既然想对付她,自然不可能疏忽到连药都给错了,这个药的药效,本宫从前是见识过的,断然不可能失去作用。”
严淑妃听闻楚皇后此话,秀气的眉头顿时拧起,“可我明明就看着她吃下去了!既然不是药的问题,又不是我的问题,那就是她的问题了?莫非她有超乎寻人的体质,连迷药吃进肚子里去都会安然无恙?”
“少胡言乱语了,哪有这样的体质。”楚皇后说到这儿,想到了一个可能性,瞥了一眼严淑妃,“既然你得手了,也断定她吃下去了,她却没有任何异常反应,或许是因为——本宫给你的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掉包了,颜天真吃下去的药,不是本宫给你的那一包。”
“这不太可能,那药一直藏在我的袖子里,我是等着要动手时方才掏出来,谁能有机会掉包。”严淑妃说到这儿,冷笑了一声,“皇后娘娘是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误,才想出了这么一个理由么。兴许一开始就是娘娘给错药了。”
“本宫不会出错!”
“娘娘的意思是怪我了?我才是受最多委屈的那一个!为那个贱婢做了伴舞,出风头的是她,我没有得到任何好处,这往后,在宫里兴许还会让人笑话。”
“行了,别瞎嚷嚷!回头让人听了去可不好。”
“……”
“云渺,咱们出来也有一会儿了,我该回去换身舞衣了,还有最后一场比试呢,咱们继续配合。”
“好。”
“那我回木屋去了。”颜天真冲凤云渺笑了笑,转身离开。
方才和云渺解释了被日的意思。
她当然不可能说真话了,若是把真正的含义告诉他……只怕他要想歪。
且,这么一来也显得她好没素质的。
当时只是情急之下,随口骂了句脏话而已,如今想想,这话还真不能随便拿来骂人。
幸好骂的是凤云渺,这要是换成旁人,她可不会用这样的话来骂。
她通常只会骂……你大爷的、你娘的、你姥姥的。
骂云渺的时候,竟没多想,随口就是一句……日你。
真是有辱斯文啊。
姑娘家家的,骂这样的话,想想还真觉得有些没面子,幸好没人听得懂,随她怎么解释了。
她和凤云渺解释的是:打骂的意思。
小小撒了个谎,保住了脸面。
颜天真一路走回了木屋,换上了那一件凤云渺给她的舞衣。
犹记得当初在妙衣坊看到这件舞衣时,她一眼就被惊艳,立即生出要买下来的想法,然而,当时站在她身边的妙衣坊侍女却说:镇店之宝,不卖。
听到不卖这两个字,心里自然是失落的。
而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只是跟凤云渺那么随口一提,他竟然就真的给她弄来了这件舞衣。
他说,不偷不抢,拿东西和云老板换的。
这件衣服可是镇店之宝,他拿什么去换的?当时竟没想着要问,太过欢喜,就连忙拿去试穿了。
他不会是拿了什么很贵重的东西去交换吧?
回头得问问清楚了。
颜天真换好衣裳的那一刻,耳畔响起了无数赞叹声。
“颜姑娘,你这件衣服是哪家店铺做的?”
“颜姑娘,你这件衣裳好漂亮呐!”
“与你之前穿的那件雪花流仙裙一样好看得紧,不同的是,那件衣裳穿起来有仙气儿,而这件红衣穿起来,显得妖娆艳丽。”
“颜姑娘,为何你的衣服都这么漂亮?看着你穿的衣服我都觉得自个儿要输了。”
“这么好看的刺绣,我怎么瞅着,与之前那件雪花流仙裙,像是出自一个人的手?这件该不会也是来自妙衣坊吧?”
“你们说对了,的确出自于妙衣坊。”颜天真轻笑一声,“我跟妙衣坊还真是挺有缘了,对了,你们万不能气馁呀,记住我先前说过的话,比试要尽力,好好表现一番。”
“我们会的。”
半个时辰的时间,一晃眼而过。
终究是迎来了最后一场比试,舞曲结合。
颜天真立于台下,眼见着出场顺序排在前头的几个姑娘,一个一个地上了台,都十分给面子地从头看到了尾,待到她们下台之时,也不吝啬地夸赞了一两句。
对手,很多时候也是需要尊重的。哪怕对手不如你。
给予尊重,或许能换来一场友谊。
对于这些心思单纯的姑娘,她其实蛮欣赏。
终于盼到了绿袖上台,颜天真十分好奇她的表演。
这么多竞争对手里,要属绿袖最有能耐了。
这一场,绿袖换上了一身雪白的裙装,手持油纸伞,头戴同色珠花点缀,显得十分娇俏动人。
乐声一起,她便撑开了伞,伞面之上所画的图案,是层峦叠嶂的山峰,被一层雪白覆盖,周遭点点落雪。
这个道具倒是不错,配上她穿的这身衣裳,营造出了雪地氛围。
她开口,声线依旧如同出谷黄莺一般,娇脆好听——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她一边吟唱着,一边舞动,身体轻盈地彷如一只白鹭,舞动的身影轻快又不失柔美,一个轻跃一个旋身,都与乐师弹奏的琴曲分外契合,三千青丝随着舞动的身影在空中轻扬缠绕,玲珑翩然的身姿,令众人都难以挪开目光。
“这位绿袖姑娘,是除了颜姑娘以外,最值得期待的一位了。”
“是呢,依我之见,绿袖姑娘的舞姿倒是不比颜姑娘差多少,只是颜姑娘每每都让人眼前一亮,其它女子无法像她那样花招百出。”
“这位绿袖姑娘的舞,当真很不赖,或许是最后一场,她能有机会赶上颜姑娘也说不定,颜姑娘上一场太有新意,这一场不知会不会更平淡些。难说呢……”
绿袖的一舞,在众人的称赞中结束了。
众人给予她的掌声与喝彩,经久不息。
“陛下,绿袖姑娘这一场表现当真是极好。您看,这么多称赞声,可见众人对她十分认可。”
段枫眠听着身后随从的话,面上倒是并无太多表情,只轻描淡写道:“继续看罢。”
绿袖的舞姿虽美妙,但……并不能让他心中泛起波澜了。
他倒是更期待接下来的颜天真。
不知颜天真,又会给人怎样的惊喜?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一抹火红的身影,缓缓走上台。
看清那道人影的那一刻,他一怔。
台上的女子身着一件广袖抹胸襦裙,衣袖上的红纱层层叠叠,看似不薄不厚,深红的腰封上是编制得十分精美的红绳,腰封边缘缀着道道流苏,长短不齐,分布的却极其有规律,这样的流苏,若是随着舞动摇曳,必定好看得紧。
她如同一朵盛放的红莲,展示着灼灼逼人的惊艳。
而就在她上台的那一刻,有两名下人,端着两个火盆,分别放在台子一左一右靠近边缘的地方。
之前那名为她弹琴伴奏的琴师,跟随在她的身后,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了角落里。
“铮——”
音起,站在台子正中央的颜天真,抬起双手,向左右两边一挥,抖出了两道长长的水袖。
这个动作一出,台下便有一部分人沸腾了。
“水袖舞!颜姑娘最擅长的舞蹈。”
“是啊,我就猜到她必定要拿水袖舞出来展示的,这可是她的优势,不展示可就亏了!”
熟悉颜天真舞姿的朝臣,一见她挥舞水袖,眉眼之间便都显出了雀跃之色,颇为期待。
就在众人说话期间,坐在角落的琴师十指拂过琴弦,悠悠绵长的曲调从指间逸出,旋律如青峦间嬉戏的山泉般奔放,清逸无拘,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阵清风……
颜天真缓缓起舞,双手牵着水袖,蓦然起身,将两条长长的袖子向空中抛开!
琴音渐响,她又是一个旋身,一跃而起,长长的水袖向后一扬,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落地之时,迅速收袖。同一时,开口吟唱——
“嘲笑谁,恃美扬威
没了心,如何相配
盘铃声清脆,帷幕间灯火幽微
我和你,最天生一对
没了你,才算原罪
没了心,才好相配
你褴褛我彩绘
并肩行过山与水
你憔悴,我替你明媚~”
她的声音当中有一种银铃般的清脆,令台下众人听着,只觉得对双耳是一种享受。
“是你吻开笔墨,染我眼角珠泪
演离合相遇悲喜为谁
他们迂回误会
我却只有你支配
问世间,哪有更完美~”
唱到此处,她手中水袖再次朝外一扬,动作颇为干脆利落,与此同时,清越嘹亮的戏腔,自喉中逸出。
“兰花指捻红尘似水
三尺红台,万事入歌吹
唱别久悲不成悲
十分红处竟成灰
愿谁记得谁,最好的年岁——”
曲音未落,右腿轻抬,从空中一扫,层层叠叠的裙裾翻开,如同一朵艳丽的红花绽放,分外妖娆。
台下的众人一时看痴了。
琴音渐缓,她的舞步亦有所放慢,水袖叠起握于手中,左右腿旋转点翻,裙裾飘飞,一双丹凤美目,顾盼流转之间,带着若有似无的魅色。
“你一牵,我舞如飞
你一引,我懂进退
苦乐都跟随,举手投足不违背
将谦卑,温柔成绝对
你错我不肯对,你懵懂我蒙昧
心火怎甘心扬汤止沸
你枯我不曾萎,你倦我也不敢累
用什么暖你一千岁~”
唱到此处,清脆动人的声线再度变化,转为嘹亮的戏腔。
“风雪依稀秋白尾
灯火葳蕤揉皱你眼眉
假如你舍一滴泪
假如老去我能陪
烟波里成灰
也去得完美~”
她口中唱着曲,手中的水袖挥舞一刻不停,身轻如燕一般,腰肢纤细灵活宛如云絮,那步步生莲般的舞姿,令看者如饮佳酿,醉在其中,无法自拔。
凤云渺拨动着琴弦,望着颜天真那舞动的轻盈身影,一时也有些恍然。
翩若仙子,美似红莲。
这就是颜天真。
宫中早有流传着一句话,她的舞姿,是一道绝妙的风景,令看者都不禁想停驻下来,好好欣赏一番。
“太美妙了……”坐席之上,凤伶俐低喃着,“常听你们说的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当真是个妙人,对,义母真乃妙人。”
“要不怎么说人家叫天仙呢……”花无心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台上,开口语气颇有些感慨,“贫僧最是无法抗拒这样细腰腿长的美貌女子,可惜啊,朋友妻不可欺,对于颜天仙,贫僧也就只能看看了……”
二人正说着,台上中央的颜天真却在下一刻,展示了一个令人惊奇的动作——
但见她双手水袖朝外一抛,分别准确无误地抛进台子边缘左右两侧的火盆之中!
趁着众人还未回过神,便又将袖子一甩,携带着火花高高扬起,右足为轴心,转动起来。
裙裾飘舞,火焰袖在空中摆出华美的弧度。
一时之间,满目流光飞舞。
她转动着身姿,唱出最后一段——
“风雪依稀秋白尾
灯火葳蕤揉皱你眼眉
假如你舍一滴泪
假如老去我能陪
烟波里成灰
也去得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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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我安利:天真跳的【牵丝戏】炒鸡好听!不好听你打我。
其他人的曲子,就没什么搜索的必要了……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