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伤好之后重新回到学校,三皮看到我如同看到多年不见得老战友,一身肥肉推得我书桌吱吱响,而我前排,那个文文静静的段琳,再没见过身影。
“喂,段琳他爸被塌死了!知道不?”
三皮神神秘秘的告诉我一个我已经知道的事情,我当然只是哦了一声,接着,三皮似乎不甘心一般,又开口了。
“那你知道是咋塌死的不?”
我跟看傻子一样的看的三皮,开口反问:
“难道不是被土塌死的?”
“废话!”
三皮看到我真不知道,又神秘兮兮的开口继续八卦了。
“听说啊,当天段琳爸去拉土准备垫猪圈,结果挖着挖着,挖出一个坟,听说这坟比较奇怪,里面的棺材是石头做的,喂,石头棺材你见过没?他爸就是被滚下来的石头棺材给压死的!听说县城来了好多警察,县长都来了呢!”
那时因为我们那信息闭塞,人死了就是坟包,谁知道什么叫古墓,而小孩和乞丐,一般都是席子卷,成年人才是木头棺材,现在出了一个石头棺材,村民们不好奇就怪了。
“你说,县长跑来做啥?”我呆呆的出神,不由自主的问道。
看我听的入迷,三皮继续忽悠。
“还能做啥,听说这是古代人的坟,里面可有好多宝贝呢,许是怕人抢呗。听说县长还去段琳家了。咋样,放学去土沟看热闹去?”
“不去!”
尽管三皮说出花来,我自岿然不动,我这屁股蛋子可是还没好利索呢,这一坐板凳还疼着呢。
“不去你可别后悔,听说下午县里派人从土沟挖出了好多金银珠宝,这么的金碗没见过吧?还有金手镯、金豆豆呢。”
在小孩子眼里,黄金!无疑是最值钱的,所以,三皮是把能知道的黄金器皿一口气说了个干净,终于,我还是成功的被他诱惑了。对于黄金,我唯一的印象是母亲压在柜子最深处的一个金豆豆,很小,用红绳穿着,记得小时候我偷出来玩过一次,那一次挨的揍,同样让我记忆深刻。
我和三皮来到土沟的时候,土沟里的人比上一次还多,不过,这一次的气氛和上一次可不一样,这一次,四里八乡的村民只是静静的看着,即使交谈,也都是低声附耳。我和三皮依然趴在上次的有利位置,静静的看着土沟里一群人忙活着。
一群穿着迷彩的人拿枪围成一圈,背后,四五个穿着白衬衫的中年人指指点点的议论着什么,而原本三四米高的土沟壁上,此刻明显能看出一个黑漆漆的大洞,地上一具巨大的石棺斜着躺在一旁,棺盖是打开的,从我们的位置看去,棺材是空的,绕着棺材周围,坛坛罐罐的摆了一大堆。就在这个时候,从黑漆漆的洞口出来一个带着口罩的人,看不清男女,手里拿着一个金灿灿的东西,朝外面的几个白衬衫摇晃一下。
“看!金子!”
三皮无疑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虽然同样兴奋,可这次的声音明显控制了许多。还要他说,我早看见了,而那人,同样,也看见了,是的,他也看见我们了。对着我们使劲摆手。
“棍子?他是你亲戚?”
三皮狐疑的看着我,同时傻傻的也对那人摆摆手,以示回应!就在这时,那几个白衬衫也看到我们两个,同样的朝我们摆手,两名穿着迷彩的也开始有了动作,似乎得到了什么命令,看了我们这个方向一眼就快速冲进了人群,看目光,应该是朝我们来了。
“亲戚个球,他们是抓我们来的,快跑。”
我骂了一声,刚想起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阴笑,接着胖子就是一声惨叫。
“可算逮住你们了,害的我弄了一手屎,今天不把你打瘦了,我王字倒着写!”
原来是当天和我们有过节的‘打屎兄’!而我心里也骂开了,你个球日的王字倒着写不还是王字吗。胖子此刻来不及起身,已经被这家伙压在裆下,只能护头叫骂,我正想上去帮忙,不想着‘打屎兄’竟然有帮手,我只觉得腹部一沉,哎呦一声,已经被人骑在身上,拳头同时落下。
就在我们四人扭打正欢,远处的苞米地稀里哗啦的传来咒骂声,我刚看清来人正是下面那两个迷彩服,就觉得身下一软,轰隆隆的开始塌陷。
惊的那两个警察不要命的朝后开始退,一大片一大片的苞米混合着松软的泥土,开始塌陷。我不知道有多大面积,我只知道,我们四个叫喊着,如同受惊的小羊,在半空踢腾着,等哭累了,才发现,早都掉到底了。
也幸好塌陷的泥土经过耕种,比较松软,而且下面面积也大,不然的话,不摔死也得被土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