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走到李老夫人身边,沈如月心里叹了口气,大伙儿对她的婚事都很上心。这个开头,大概外祖母下一句就是给她牵线搭桥了。
果不其然,李老夫人摸着沈如月手背,满意的点点头:“咱们月姐儿水灵灵的,谁见了不多瞅几眼?煜哥儿你觉得呢?”
下首被点名的李博煜望着沈如月笑了笑:“祖母,表妹生得闭月羞花,自然是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的。”
李老夫人爽朗笑了几声:“月姐儿呢?觉得表哥如何?现在家里大部分生意都是煜哥儿经手的,你大伯那把老骨头,只怕不用多久就该淘汰了。”
沈如月有些尴尬,“表哥一表人才,气度不凡,定是家中骨干,相信表哥会将李家生意越做越大的。”
沈如月对这个表哥印象不坏,还记得小时候这表哥皮着呢,带她爬了不少树。
李老夫人见沈如月和李博煜相互夸赞,便转脸对着老夫人和李氏:“亲家母,这次老姐妹除了来给你祝寿,还想促成一桩好事。”
老夫人不着痕迹的计较其中利弊。之前李老夫人夸赞李博煜时,透露了将来李博煜可能会接手家主的位置,掌管李家庞大的家业,若跟李博煜结亲,这一点对沈家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李老夫人知晓沈如月德行,她也是打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思。李氏嫁给沈元启,哪怕沈家家风正,不给李家开方便之门也多了个噱头,生意场上至少别人要客气一分。
若李氏和沈元启的闺女再嫁回李家,这可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个算法,别人至少要客气三分才说得过去。
李氏点点头:“煜哥儿倒是个好的,都是自家人,知根知底,谅他不敢欺负我的月姐儿,不然姑姑第一个不饶。”
李氏第一关心的,不是如何利用沈如月为家族谋取利益,她关心自己的闺女日后会不会被夫家欺负。
李家是她的娘家,她从小在那里长大,各自什么性格她一清二楚,沈如月嫁过去定不会受了委屈。
沈如月干咳一声,打断几人的盘算:“表哥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也挺喜欢表哥,可此喜欢非彼喜欢,我从小到大把表哥当做家人一般喜欢,在我眼里,表哥和哥哥是一样的亲人,又怎么能成亲?”
李老夫人佯装生气:“这就不对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月姐儿何必害羞?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等成了亲你们也是家人,是亲人,有何区别?”
沈如月摇了摇头,十分认真:“成亲的对象,是爱人,与亲人不同。或许成亲后我们会变成家人,相互扶持,但成亲前一定是爱人,不是亲人。”
“你还年轻,不懂什么是爱,那是错觉,成亲是为了过日子,现在说你也不会懂。”老夫人语重心长:“我们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话本里富家千金和书生的爱情,在现实从来没有存在过。自古以来龙配龙,凤配凤,有可能龙配凤,绝对不存在龙配鼠,因为龙不可能钻进老鼠洞,也不可能去钻。”
“这我就不同意了。”沈如月表示不服:“既然老鼠和龙决定在一起,那龙会愿意钻老鼠洞,而老鼠则会努力将老鼠洞扩展到容得下龙。”
“汝非鱼,焉知鱼?”老夫人摆摆手:“莫要争执,此事你再能言善辩也无用,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沈如月低下头,也不知谁兴下来的规矩,婚姻明明是自己去过,去经营,为什么要全全听父母的?至少听一点自己的吧?
之前林谦修是因为没有足够的理由,她不愿意也就作罢。此次结亲却理由十足,她祖母和外祖母看中沈李两家关系更进一步,她母亲看中知根知底又能做当家主母,自己不受委屈。
她表哥确实能力出众又一表人才,不管从哪里说起,这门亲事她都推不脱,哪怕她说自己有爱情。
自古以来,爱情在现实面前总会败下阵来。说来说去,家里人是为自己好,因为她认定的人家世单薄,是个武将,又有杀神|的|名号。
可她放不下,那是守护了她两世的人,是给了她激情与期待的人。
没辙,她一张嘴也不能扭转父母和祖母的观念,那就随她们张罗。她应该从表哥下手,表哥是通情达理的人。
再不行,那她就只能等着江瑜年施为,江瑜年可是拍胸脯对她保证要君临天下的。既然祖母将江瑜年比作老鼠,那江瑜年就是那个要努力扩张洞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