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一行的马车在经过城心岔口路时,出奇的,马车竟然被堵拦了下来,在他们的前面也还有两三辆被堵了去路的马车,两边又是拥有挤的行人。
碧月从马车一侧的窗口探出脑袋来,看着前面快拥堵成一条龙的街道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咱们都来晋陵这么久了,也从来没见有这样的状况啊!难道是今天全晋陵的人跟马车都跑出来了?”
“荆玉,你过去看看!”静坐于马车内的苏锦淡淡道。
“是,姑娘!”
荆玉跳下马车,在旁边随便拉了一个一边观望一边往前挤动的路人过来,问道,“敢问这位大哥可知道前面是怎么回事?又怎么会出这样的状况?”
那人被荆玉的突然一拉有些惊到,听荆玉问的话后才缓和了些,只粗略解答道,“今日妙淑妃娘娘出宫回府探亲,街道上所有行人马车都必须回避,等淑妃娘娘的车驾过了,才能恢复正常通行!”
“那不是也一会儿就好了吗?可为何还堵着呢?”
“哼!这要是来了,那当然是一会儿就好了,可问题是人还不知道来没来呢!”
“那还要等多久?”
“这我怎么知道!”
“多谢!”荆玉微笑拱手道,转身快步走回马车旁。
“那人说了什么?”碧月看荆玉已经回来,立刻兴致勃勃地问道。
“今日是妙淑妃出宫回府探亲,行人马车回避,要等她的车驾过了,其他人和马车才能通行!”
“哇!架子比庆王还大呢!一个淑妃就了不起啦!”
“闭嘴!你也不看看这是在哪儿,什么话都能说!”碧兮斥道。
“我我……我这不是说句实话吗?街上这么多人,我就不信,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想!”碧月辨道。
“姑娘,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等等还是绕道过去……”
苏锦浅浅一笑,从衣袖中取出一张铜牌递到碧兮手中,又令碧兮转递给外面驾车的荆玉。本来并未细看的碧兮在不经意看到上面刻着的一个烫金字体的时候,竟是吓了一跳,“姑娘,这是?”
“是什么?”碧月看碧兮这一反应,立刻好奇凑出去看碧兮递给荆玉的东西。
荆玉看了看碧兮递过来的东西,惊道,“姑娘,这不是,是庆王府的字号吗?”
“苏姐姐你怎么会有庆王府的字号?”
“之前让杜修大哥准备的!”苏锦浅笑道,“荆玉,把这个挂上去,让前面的马车退开,直接过去!”
“是,姑娘!”
然后,街道上便出现了奇异的一幕:在两边都是宫卫阻拦而没有一个人,一辆马车敢经过这条街道的情况下,一辆从另一条街道里驶出来的马车却堂而皇之、大摇大摆地直接上了这条已经被暂时禁行的街道,而且还没人上去阻拦!
“刚才过去那是什么人的马车?难道那就是妙淑妃娘娘的车驾?不应该啊!那妙淑妃可是如今宠冠六宫的人物,她去年出宫回府探亲的时候,那仪驾可是金玉璀璨,连随行的婢女都有十余人,今年怎么突然这么低调了?”
“不是!绝对不是!”
“那要不是,你告诉我,除了是妙淑妃本人,这晋陵还有谁的马车敢这么堂而皇之地从中间直接过去居然还没有人拦?”
“你是眼瞎吗?没看到上面挂着一个‘庆’字号吗?******爷那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他的马车有谁敢去拦?这样说起来,就算妙淑妃的车驾现在经过,那都还应该给庆王爷让道儿呢!”
“我我、我只是没注意看而已我!这还要你教……”
是夜,祥福楼。
“……这庆王府的面子可真够大的,我们就是让他们让个道,那些人本来还准备骂人,结果却一看到这牌子就焉了!连里面坐的人是谁的没问居然就放我们过来了!”碧月趴在桌面上,边把玩着那块刻着烫金“庆”字的铜牌边兴致道。
“那些人之所以没问,那是因为他们相信除了庆王本人,也没有其他庆王府的人再敢这么直接地过了!而这要是庆王本人,那能是他们冒犯地起的吗?”荆玉笑道。
“话说杜大哥又是怎么从庆王府弄到这个的?”
“谁说这是从庆王府弄来的!”苏锦淡淡道。
“啊?难道不是吗?”碧月吃惊道。
“当然不是,这是杜大哥拿我给他画的图纸找一个不识字的铁匠师傅打的,你如果想要的话,可以去杜大哥那里拿!”苏锦浅笑道。
“这、这这……这是假的?!”
“当然!”
碧月大惊,“天呐!不只里面的人是假的,连外面挂的字号都是假的,我们竟然没被人揭穿还大摇大摆地过来了!太不可思议了!”
“姑娘,现在庆王已经把地契送过来,里面的修整清理也差不多了,您准备什么时候搬到那边新宅去?”一旁正执剪刀修剪蜡烛火惢的碧兮询问道。
苏锦侧头看了看外面淡淡的夜色,浅笑道,“就明天吧!”
“明天?”旁边的碧月荆玉齐声惊道。
“我们今天才拿到地契,明天就搬过去,时间上是不是也太仓促了点儿?”碧兮问道。
“这有什么仓促的,我们现在是住在客栈之中,现在府宅已经买好,难道不是应该尽快搬进去吗?如果我们明明已经有了居处,却还继续住在这里,那才是可疑,庆王他会这么想?是觉得我不放心他送的宅子,还是说我留在这里有什么特殊意义?”
“所以姑娘是说,我们越早住过去,庆王反而会越放心我们!”
“既然秦介已经撤走了霁月阁那边的探子,那也就说明庆王已经对我们放下了戒心,我们也已初步取得了他的信任,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进一步保持和巩固这份信任!然而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任何一个不小心,都可能会让我们前面所有的付出功亏一篑,所以我们所走的每一步,都必须要经过深思熟虑,确保不会变成那个溃堤千里的蚁穴!”
“那我们今日冒用庆王府的字号的事,庆王那里……”
苏锦浅笑,“对庆王来说,他非但不会对我们有什么怀疑,反而会更放心于我们!”
“这是为什么?”荆玉不解。
“因为这样,我们与庆王才更像是相互需要,相互合作,一条船上的人啊!说不定下次我们挂的,可就不是假字号,而是真真正正的庆王府的字号了呢!”苏锦笑道。
“原来如此,我就说姑娘今天这么做肯定有什么特别的目的,至少不只是为了节省时间那么简单,可又就是想不通姑娘到底是为了什么!”荆玉恍然大悟道。
“大家今日早点休息,明天搬去新宅,可还有的你们忙的!”
“是是是!苏姐姐,我也正有此意,那那我,我就先去睡了啊!你们请随意……”碧月接话道,马上把那铜牌往一边儿的荆玉怀里一丢,仰着头软绵绵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就自顾自地回房间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