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上吃了睡睡了吃,过了几日小猪的生活之后,李萱终于要出圈了。
她要上学了!
忠德公府上的娘子都是要读书的,琴棋书画皆要涉猎,女红针线也要通晓,总之得棒棒哒,女子无才便是德那套在公爵府是行不通滴。
既然重视教育,讲课的先生就不能随便。
公爵府有四位先生,教女红刺绣的洪娘子,教诗书的孔先生,教琴艺的秦娘子,以及教画画的华娘子,在京师里鼎鼎大名。
老夫人费了好大劲,三请四请,花费人力物力不计其数,又在府中专门开辟一块地作为学园专用,才将这四位先生集齐。
因为府上的先生太有名,以至于其他爵府纷纷求上门来,想要在府中求学。这教育啊可是稀缺资源,尤其是女子教育,大户人家的小娘子想要上学,桎梏约束太多,不如男子便利,到处都是学堂,请先生也方便。
女子呢,要顾忌声誉,最好能在家中求学,还最好聘请女先生。
这难度就大了,女子本来求学就难,哪里去寻找出类拔萃的女先生呢?而且很多有才学的女子出身高贵,若非家中出了什么变故,不可能上门教导学生。
所以呀,忠德公府上的这四位先生真真是珍稀至极。
秉着资源共享的原则,或者直接通俗点说,府上不好吃独食,这学园呢就有点半开放的性质,许多小贵女都到府上求学。
数一数,大概有将近二十人,算得上很庞大的队伍了。
毕竟和忠德府同等卡司,府上还要有相近年纪的小娘子的人家真不多,而且也不是所有人家都不聘请先生的。
像是齐国府以及沛国府的女学也很出名。
李萱回府这么久一直没去上学,主要是大家担心她不适应,毕竟年纪小,刚从青州回到京师,总要在众人面前露个面,熟悉熟悉环境才行。
现在环境熟悉了,和府上众人也熟悉了,上学这件事就显得尤为迫切。
李崇福和冯氏都是重视孩子教育的人,两口子没事就坐在一块研究,嘀嘀咕咕。他们很担心李萱跟不上大家的进度,毕竟李萱这些年也没学什么,整天泥地里打滚,连启蒙都比寻常人晚。
二人实在是放心不下!
他们倒不是盼女成凤,希望李萱考个女状元回来。毕竟女儿不在身边这么多年,而且幼时呆傻,险些连话都不会说,对于这样的李萱,他们真不敢报太大期待,只要她能健健康康活着,不呆傻就足够了。
他们主要是担心,李萱跟不上大家的进度,内心会自卑,影响情绪,会不开心。
女儿这漂亮,活泼可爱,他们可舍不得她受委屈。
两口子研究半天,也没个解决办法。
冯氏叹气,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负气故意说反话:“女子读那么多书有何用,又不能考状元,还要互相攀比,还不如温柔贞静点,以后许配个好人家。”
“就是。”李崇福义愤填膺,“只可怜我的萱萱,这么点点大的年纪就要被诗书所累,只要想到她跟不上进度,被众人嘲笑,我这心啊,就疼得厉害。”
两口子说着说着,眼泪都快下来了。
“五郎。”冯氏抓着李崇福的手,目光忐忑,“你说如果萱萱不学无术,日后到了婆家会不会被人笑话?”
“不会。”李崇福摇头,安慰地拍拍冯氏的手:“阿岚放心,结亲看中的是俩家的门第,咱们萱萱这样可爱,读书是锦上添花,不读也依然聪慧优秀,只要咱们忠德公府的门第在这摆着,就没人敢欺负她。”
说到这,李崇福深吸一口气,仿佛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死死握住冯氏的手,信誓旦旦:“阿岚放心,为夫日后定然加倍努力,争取在职务上升一升,只要有我在,没人能欺负我们的女儿。”
“我相信你!”冯氏含情脉脉。
两口子说着说着就动了情,一道滚到床上,然后第二天神清气爽地去寻老夫人,说不让萱萱读书了。
他们希望她能快乐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约束她!
二人激昂无畏地进去,然后灰头土脸地被老夫人骂了出来。
待二人连滚带爬,离开好一会,老夫人依然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拿着茶盏敲了好几下桌子。
气死了,气死了,真是气死她了!
她怎么就生出这样一个蠢儿子,不让萱萱读书,这话他怎敢说出口,有他这么当父亲的么,真是要气死她!
赵嬷嬷赶忙到背后给老夫人顺气,一边顺气,一边劝慰:“别气,别气,五郎君不过是一时糊涂,何况他也是一番慈父之心,担心五娘子跟不上大家的进度,心里难受。”
“你不用在这为他开脱。”老夫人板着脸,“小五娘跟不上进度启蒙晚还不是怪他自己,当初我就说过,让他早早将小五娘送回府,如果小五娘跟着其他姐妹一块启蒙,能是如今这样么。他都已经耽误了五娘一回,居然还想一再耽误,真是没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