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今天的英文课在下午，卫澄也不急着背单词，反正能推一时是一时，她就是不想背。

课间操的时候，文艺委员张芯蕊拿着表去找新同学柳小咪，走到卫澄身边的时候，张芯蕊还对卫澄露出一个特别温柔的笑容，卫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她，张芯蕊的手抖了一下，好想去捏她的脸怎么办？

“真是的，长的太可爱又不是我的错。”卫澄噘了噘嘴，低声抱怨着。

“噗！”前桌的两个男生同时喷了，两个男生个子都挺高大，因为个子高，所以坐在后排，其中一个还是体育委员，皮肤偏黑，眼睛偏小，叫许磊，另一个则挺白胖的，戴着眼镜，叫刘玉

许磊和刘玉同时回过头来哭笑不得地看向卫澄，卫澄正自恋着呢，然后，两边脸上同时多了一只手，两边脸蛋同时被捏了。

卫澄抬手狠狠拍了二人一把，二人疼的呲呀裂嘴地收回手，卫澄怒道：“你们太不自重了，怎么能随便捏女孩子的脸？小心以后找不到对象。”

“我已经有对象了。喏，那个是我女朋友！”刘玉笑咪咪地指向一个圆脸女孩子，卫澄瞪大了眼，她认得那个女孩子，昨天第一个捏她脸的。

“卫澄，我叫黄梨，我真是刘玉的女朋友哦。”黄梨笑嘻嘻地朝卫澄走了过来，一幅大灰狼看见小红帽的表情。

卫澄不知怎么的，缩了缩脖子，整个人扑到了郑子传身上，“郑子传，救命啊。”

郑子传浑身僵硬，直觉得脑海轰鸣，这个轰鸣不是指精神上的，而实实在在的，他的脑海里真的在轰鸣，那种来自盘龙令的震动，让他整个人如遭雷击，一种必须服从命令，无法背叛，无法反抗，无法挣脱的束缚感，再一次清晰无比地浮现在他的整个身心。

他震惊地看了卫澄一眼，然后抬头面无表情地看向众人。

许磊怒目而视，“郑子传，快放开卫澄同学。”

郑子传很想说，哪里是我不放开，分明是卫澄抱着他不放开。但他知道，即使他说了也只是会遭来一顿白眼和挑衅，根本就没有人会信他，因为他早就给同学们留下极坏的印象。没有人会再信他。

“她不喜欢被捏脸，你们以后不要捏了。”郑子传有些阴冷的声音响起，看向渐渐朝这里围过来的同学。

“郑子传，你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昨天就是你拐带了卫澄同学逃课，卫澄同学那么乖，要不是你使坏，她怎么会逃课？”

“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让卫澄同学上当的？你想对卫澄同学做什么坏事？”

“天呐，我们得让卫澄同学离郑子传远一些，三中去年不是传出一桩丑闻吗，一个长的很难看的男同学，把三中的校花给……”后面的内容那个同学没有说下去，但所有同学都明白了，一个个眼神直勾勾地盯向郑子传，直把郑子传瞪的脸色发白。

“你们够了，我不是那样的人。”郑子传低吼。

“我看你就是那样的人，上个学期你不是还偷了陶冰芸的手机拿去卖，要不是我们几个亲眼看到，认出了那部手机，我们也不相信你会是个小偷。”刘玉狠声道。

“再说了，卫澄同学长的这么可爱，你敢说你没动坏心事，没想过欺负她？你这处心思阴暗的人，坏注意最多了。”许磊也怒声道。

“我……”郑子传有口难辩，的确，他上个学期偷过陶冰芸的手机，那次他是逼急了才那样干的。

而昨天下午之前，他的确是对卫澄抱有不可告人的想法，的确有过狠狠欺负这个女孩儿的想法。

“你说不出话了吧？承认了吧？”黄梨鄙视地看着郑子传，“家穷没什么，可也不能没了底线不是？那是品格问题。”

郑子传脸色阴沉地闭了嘴，索性任由这帮同学说了。

卫澄从郑子传怀里爬起来，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四周怒火汹汹的同学，小声道：“你们别骂郑子传，他没欺负我。”

“卫澄，你不懂，你别被他给骗了。”同学们忧伤地看着卫澄，小白兔太容易受骗真是让人不放心啊。

“郑子传是我家的，以后你们不许针对他，我会生气的。”卫澄怒道。

同学们呆了，郑子传是卫澄家的？郑子传也呆了。

“你们都听清了吗，郑子传是我家的，你们要是再欺负郑子传，我就揍你们！”卫澄挥了挥小拳头，发现柳小咪正楚楚可怜地看着她，卫澄一扬下巴，高傲地道：“你们快去捏柳小咪的脸，她的脸像糖包子。”

同学们动作一致地回头看了眼柳小咪，然后又动作一致地回头看卫澄，黄梨幽幽地道：“卫澄，我们觉得你的脸更像糖包子。”所以，还是你的脸更好捏一些。

其他同学默默点头。

卫澄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你们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幼稚园的小朋友，连幼稚园的小朋友现在都知道写情书了，你们却只知道捏我的脸。”

“哦——”同学们异口同声地长长‘哦’了一声，然后都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居然真的没有想再捏她的脸了，而是各自散开了。

卫澄拍拍胸脯，松了口气，终于把这帮幼稚的同学赶走了，他们一定很羞愧地去反醒了。

“你——”郑子传目光复杂地看向她，隐隐带着些激动，卫澄和盘龙令是什么关系，她会是那个家族的主母吗？可是，她才这么大，就嫁人了吗？而且，那个家族已经两千多年没有主母了。

“柳小咪，马上就要举办迎新生晚会了，你有什么想报的节目吗？”张芯蕊拿着节目表给柳小咪看。

柳小咪看了一眼表上，发现卫澄那一栏填的是表演，柳小咪笑道，“卫澄同学演什么角色？我也填表演吧，就和卫澄同学演对手戏怎么样？”

张芯蕊目光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你确定？”

“确定。”柳小咪道。

“卫澄同学演的是一棵树。到时候我们会把卫澄同学打扮成一棵树，不过我们还缺少一个盆栽，你要演盆栽吗？”

柳小咪：“……”

“我还是唱歌吧。”柳小咪僵硬地笑了笑，改为唱歌。

“郑子传！”突然，教室外响起一道清亮的女声，众人闻声看去，就见一个漂亮的女同学俏生生地站在外面，她身后，还有两个男生。一个戴着眼镜高高瘦瘦，显得有些文弱，但不知是不是那镜片太亮的缘故，这个男生的眼睛给人一种极为犀利的感觉。另一个男生就长的挺憨厚了，不过眼中偶尔一闪而过的精光，叫人不敢轻视。

郑子传看到叫他的人，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郑子传，能出来一下吗？我们找你有事。”孔玲妃大声道。

“有美女叫你哎。”卫澄软萌萌地看着郑子传。郑子传面无表情地起身，朝外走去，也不理孔玲妃，独自朝人少的地方走去，妃玲孔和林宁以及席锋园跟了上去。

“郑子传，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也许你很需要钱，但是偷盗毕竟不是一个好习惯，次数多了，怕是会形成不良恶习，到时候，你一定会被记入档案，影响高考的。”孔玲妃开口。

“我没偷席锋园的手机。”郑子传淡淡开口，神色有些疲倦，“你们不能因为我偷过一次手机，就认定席锋的手机丢了，就一定是我偷的。”

“对，我们当然不会随便冤枉你，关键是，席锋园丢手机那天，只有你和他近距离接触过，那天的游泳课你们换衣服的时候，林宁看到你在席锋园的衣柜旁留连，然后席锋园的手机就不见了。”孔玲妃蹙起了眉头，严肃地说道，一双美眸，定定地望着郑子传。

郑子传双拳紧握，忍着心中的屈辱，“我说了没有偷就是没有偷，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吧。”说完，他转身走人。

“郑子传，你回头吧，你学习成绩那么好，别毁在道德上。”孔玲妃不甘地大声叫道。

这一声声音很大，立即吸引了不少来往同学的注意，“副会长，郑子传又做了什么坏事？”有同学大声问道，同时，一双双鄙夷的目光都看向郑子传，上个学期郑子传可是学校的名人。

“他偷了席锋园的手机。”林宁冷笑一声道。

“什么？又偷？”同学们顿时哗然，一双双目光厌恶地看向郑子传。

郑子传的身影僵了一下，然后有些沉重地回到了教室。

卫澄收回精神力，刚才的一幕她也看到了，郑子传在学校的名声似乎不太好，而且，同学们都排斥他，卫澄的神色有复杂。

盘龙令的主人不可能一见面就认出这个人是盘龙卫。所以，卫澄也不可能第一眼就认出郑子传的身份，卫澄认出郑子传盘龙卫的身份，还是要从昨天下午说起。

捡废品之前，郑子传将身上的校换了下来，珍惜无比地叠好放起来，所以，他换衣服的时候，卫澄看到了他背心上的盘龙印记。

卫澄接收盘龙令和白玉印章的时候就知道，盘龙卫的势力有多大遍布各处，禹楠也说过，士学工农商，各行各业，都有盘龙卫，但是，如果盘龙卫都像郑子传这样穷，那还能干什么？

卫澄惆怅地看了郑了传一眼，纠结地想，要不要帮他呢？

“你真的偷了他的手机？”卫澄压低声音问，只有他俩能听见。

郑子传看了卫澄一眼，眼神有些痛苦，没说话。

“到底偷没偷？”卫澄有些不耐烦了，再一次问道。

“我……”郑子传顿了一下，“我是打算偷的，但后来没偷，因我和我妈的日子，还是可以凑合的。”

“以前偷过？”卫澄又问。

郑子传垂着头，卫澄看不到他的神色，就听他低声道：“上个学期偷过，手机卖了，我妈那时生了病，高烧不退，我们家没钱住院，我着急了，所以就偷了。偷了我也没打算还，反正已经作了贼了，何必还要当好人去恶心人呢。”

郑子传本来不想说，但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少女不一样的，他必须说。

卫澄拧起了眉，她也知道郑子传家的情况，人力有时真的很有限，人有时候就是争不过命，卫澄暗暗叹气，“那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先顺利念完高三，顺利考上大学再说吧，对于我来说，这是唯一的出路，我没有别的选择。”郑子传道。

“你愿意跟着我吗？”卫澄皱眉，“以盘龙卫的身份。”

“你，你真是……”郑子传猛地看向卫澄。

“我是盘龙令的主人。”卫澄打断他。

“你才十八岁吧？”这么小就成了那个家主的主母了，压力应该不小吧，她这样做，也算是收拢势力吧，毕竟两千多年了，即便盘龙卫有盘龙令约束，但也容易一下子就全部收拢的。

郑子传完全想歪了。

郑子传定定地看了少女一眼，如果是少女，他有什么不愿意呢？郑子传低声道：“我愿意，见过主人。”

卫澄纠结地看向他，“你不用叫我主人，怪别扭的，我也不想担主人的责任，我就是看你被欺负的挺惨，不得不管你。”

郑子传苦笑不语。

“那你祖上就没给你留下什么传承之类的？”卫澄问。

郑子传眼睛亮了亮，但随即光芒黯淡，“留是留了，但是以我现在的条件，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