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整整下了一夜,苏安然在凌晨的时候终于撑不下去了,身体一歪,倒在雨水里。
脚步声,由近及远。
她趴在地上,雨水迷蒙了她的双眼,朦朦胧胧中,她看到三双脚停在自己面前,柳氏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彩云彩霞,把她驾到大厅。”
大厅里坐满了女人,老夫人,柳氏,叶氏,张氏,云罗,当苏安然被彩云彩霞推搡到地上,面对所有人尖锐的目光,她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疲惫的神色,她本来想任由自己的身体躺在地上,可是在接触到云罗冷漠的眼神时,她的牛脾气又上来了,被人陷害设计,确实是自己笨,没得商量,但如若任他人笑话便是愚蠢了!
苏安然努力从地上爬起来,摇晃着站直身体,淡淡道,“事已至此,我想没人会听我解释了,那么,就宣判吧!”
柳氏脸色一变,刚想说话,老夫人右手一挥,略带哀伤的说道,“好,我们就给你机会让你解释!”
好不容易得到开口的机会,苏安然不会浪费,她平静地理好脉络,把那晚现的事情娓娓道来,最后说道,“如果大家不相信,可以去祠堂后面的地下室看看!”
她一边讲一边注意观察在座所有人的脸色,他们听到在地下室里偷情的男女是白云兮和云罗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人露出惊讶的表情,而全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的心立马凉了半截,难道云罗又做了什么?
听她讲完,老夫人脸上的哀伤又加深了一层,她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说道,“安然,没想到你真如云罗所说,为了洗脱罪名,竟然陷害她!”
“奶奶,我没有!”
老夫人失望的摇摇头,“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狡辩么?罢了,带红儿上来。”
苏安然心里一惊,红儿就是在念卿身边伺候的丫头,那天指证馨儿在云罗的甜汤里下药的正是她,她又想干什么?
红儿畏畏缩缩地走进大厅,老夫人一脸威严地说道,“红儿,现在当着大家的面,重复你今天在后花园和竹儿说过的话!”
红儿跪在地上,流着眼泪,不停地磕头,“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听了竹儿的话,在大少奶奶的甜汤里下了药!”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竹儿说,如果事成,二少奶奶就会给奴婢一大笔银子!”
“传竹儿!”
竹儿很快就出现了,当她看到浑身湿透,站在厅中的苏安然时,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内疚,但,当她看到云罗冰冷的脸时又挺了挺腰背,加紧脚步走到屋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老夫人严厉的说道,“竹儿,红儿是不是你指使的?”
竹儿咬了咬牙,垂着头回答道,“是,红儿是奴婢指使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因为二少奶奶让奴婢这么做!”
老夫人一声怒喝,“竹儿,不得撒谎!二少奶奶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竹儿吓得浑身抖,“奴婢,奴婢没有撒谎,二少奶奶说本来她可以生下沈家的长子,可是念卿夫人却抢先一步,所以她才命令奴婢下药!”
“你胡说!”苏安然冷笑道,“如果我要害念卿,我会在她被梨核绊倒的时候扑到地板上救她?”
竹儿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叶氏冷哼一声,插嘴道,“你那是为了蒙蔽众人的眼睛,好为你第二次的犯罪行为做掩饰。何况,当时你要是不救念卿,你的嫌疑就会最大,一下子便暴露了!”
苏安然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好,就算我是为了做掩饰,那我请问大家,念卿的孩子是不是沈家第一个孩子与我有什么关系?与之关系更大的难道不是和念卿同一个丈夫的人吗?”
云罗扫了她一眼,缓缓开口道,“我记得安然曾跟我说过,她说想要一个孩子,但是二弟每天晚上一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她停顿得恰到好处,引起人无限遐想。
“哦,原来是这样!”叶氏夸张的大叫道,“二少不能满足你,所以你才和白云兮勾搭上的!”
“闭嘴!”老夫人气得用拐杖连连敲击地板。
苏安然无语了,原来宫廷剧里被人诬陷的人真的很憋屈,明明满肚子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