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道:“这密使看着怪亲切的。”
钟唯唯道:“人不可貌相,不能掉以轻心。”
从她在先帝跟前做起居郎开始,就经常听见顾沄的名字,此人沉浮宦海几十年,历经三代东岭君主而不倒。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这一次,李源和李澹兄弟二人争夺储位,他之前是支持前太子李源的,后来不知怎么地摇身一变,又成了李澹的人,而且还是心腹——只看李澹派他来处理李源一事就知道了。
简五也用生意人的眼光来打量顾沄:“是个心狠手辣的老狐狸。所谓的笑面虎,说的就是他这种人了。”
顿了顿,笑道:“你看他身后那个小伙子,瞧着颇有几分意思。”
钟唯唯定睛看去,只见顾沄身后紧紧跟着一个青衣少年,看上去比其他人更瘦弱几分,一张脸却眉清目秀得紧,甚至于可以说很美了。
简五品论:“是个美男子呢,东岭人长得不如郦国人俊秀,李尚和这个少年郎,都算是极其难得的了。”
钟唯唯道:“这是个女子。”
简五奇怪:“你又如何得知?我看他虽然瘦弱,但是男儿的英武气还是有的,再则冬天衣服厚重,也确实看不出什么来。”
钟唯唯笑道:“姐姐虽然常年在外闯荡,见过的人和事多,但看男女这种事,你就没我知道了,宫里最多的就是女人。”
不一时,东岭人的队伍完全进了城,人不多,却全是高手。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暗里绝对不止这么几个人。
钟唯唯和简五出了值守房,从另一条路去了将军府,刚坐下没多久,许翰就回来了,道:“顾沄真是个老狐狸,才见面就说自己太不容易了,这么多年没出过远门,难得有这个机会,得好好玩玩。”
顾沄其实就是想告诉他们,东岭一点儿都不急,急的是郦国,因为钟唯唯的病拖不得,所以若想早些拿到药,就得多付出代价。
钟唯唯淡淡地道:“那就烦劳将军好好陪他玩玩。”
她还真的不急,一点儿都不急。
几人笑了一回,分头散去。
接下来的几天,许翰和廖县令成日只是陪着东岭人吃吃喝喝,还特意给他们准备了一支小乐队。
里头的女优貌美体软,吹拉弹唱无一不精,更是伺候人的好手。
顾沄是个老狐狸,一来二去就猜到了郦国的意思,却也不急,表面上贪图享乐,背里却悄悄派人四处搜寻东岭前太子李源的下落。
可是他不急,却有人急。
一日,钟唯唯给孩子们上课出来,苗姑姑便来报告:“来客人了,她说您在东岭的故人托她给您带句话。”
钟唯唯道:“我在东岭哪有什么故人?不见。”
苗姑姑去了又回来:“闹得很厉害,在外面嚷嚷着说要向您挑战茶道,说您是个胆小鬼……”
后头的话,苗姑姑没说出来,但想也想得到不会是什么好话。
钟唯唯自顾自地换了家常衣服,拔去簪钗,压根不理。